刺杀(1/2)
这场雨来的磅礴, 下了粼粼半夜还未停,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人坐在屋里, 便听得房檐上啪啪的响声,仿佛是一片快珠急玉,不分青红皂白地落下来。
晴若的屋里熄了灯,她在床上辗转一阵,浅浅地睡着了。但雨声太大, 她睡得也不安稳,梦里总是反复见着那场令韦鹭洲丢掉性命的宫变。
“叛王韦鹭洲……”
“叛王韦鹭洲……”
“韦鹭洲……”
这道声音如影随形,在梦中无法逃脱。她冷汗涔涔,不知觉在梦中大喊一声“王爷”, 随即猛地睁眼醒来。入目一片需黑, 额前的发丝已被汗水濡湿。
她觉得嗓子有些干渴, 想下床倒杯茶。珊瑚已在外头睡着了, 还能隐约听到她的细细鼾声。晴若不想惊动她, 轻手轻脚地倒了茶,在窗边开一条小缝,朝外瞧去。
雨还没停, 也不知是几更天, 一片暮色。她目光游离地望着庭院,心虚已飘飞出许久。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侧角门处好似有几道人影, 一闪而逝, 快如人眼花了似的。
晴若的心一紧, 端着茶杯的手有些晃。
“珊瑚,起来。”她急忙将珊瑚唤醒,急促道,“好像有人偷偷跑进来了,你赶紧去叫人瞧瞧。”珊瑚也是一个激灵,忙拿起了伞,想要推门出去。
也正是推门这嘎吱一响,竟招来了麻烦。那几个黑衣人从树影下簌得窜出,笔直朝着珊瑚奔来。珊瑚短促尖叫一声,竟被人一拳打晕。
“珊……”晴若微悚,脚步踉跄后退。
那几个黑衣人站在雨夜的庭院里,蒙面包头,身形如鬼魅,目光却迥然发亮,刺目得很。领头的一个瞧着晴若,竟发出了嗤笑之声。
“我说肃间王为何在云州停了这样久,害我兄弟几个白白在前头等了几日,原是在这里金屋藏娇,养了个美人儿。”
听领头的这样说,旁的人也暗暗笑道:“有大哥出手,那肃间王横竖也活不过今夜,大哥不如消受了这美人儿?虽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可这细腰削肩,却是个绝色,肃间王也是会享受。”
晴若听他们言语轻薄,心里略有些慌,但也并不是极慌。她不觉得韦鹭洲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也不认为韦鹭洲会丢下她不管。
她定了定神,问道:“你们是二殿下的人?”
那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领头的笑道:“攀不上那等金贵人物,我们不过是几个收钱干活的江湖下九流罢了。肃间王的仇人这样多,王公贵卿,败将犬兵,弃部抛属,贩夫走卒,乃至那对他求而不得的闺阁怨妇,数也数不尽。”
晴若也是这样想,这几人想要暗杀韦鹭洲,还偏废话这样多,唠唠叨叨的,不像是能成大事的。
那几个刺客不待多说,上来便想擒她。晴若拔了腿就跑,跌跌撞撞的。未几步,便听得耳旁嗖嗖几声,如疾风破雷,再一扭头,那几个黑衣人已倒下了,连咽气的声都不曾发出。
晴若湿淋淋地站在雨里,浑身冷透。她看着那群人的尸体,张口问:“王爷?”
“是我来的迟了。”韦鹭洲的声音传来,他从树后走出来,高大的身影半藏于夜色,眼神却是雪似的清亮,“本想叫他们多说两句,听听来路;不过他们竟敢那样轻薄你,我忍不了。”
晴若长长地舒了口气,僵硬着的肩松泛了些。她壮着胆回望过去,只见地上横陈四具尸体,姿态狰狞,但因夜色浓浓,遮盖了视野,也看不清死相多么凄惨,只有空气中一缕血腥味,叫她有点作呕。
回过神来,她方才察觉浑身湿透,满身冰冷。
韦鹭洲掌了伞,撑在她头顶,低声道:“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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