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2/2）

“你知不知道……”他把头凑过来，俊气的、带着微微醉意的脸，挨着晴若的发丝，声音飘飘渺渺，“那时候的你，穿一身白色，像个仙女儿似的。我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那时候，我便想着，要是能娶你，该是何等光景？”

晴若不答，只暗暗将他的身子推开了些。

“别推开我。”宁天涯抓住她的手腕，死死锁住，继续低声道，“可我没想到，你那样快地订了亲，还要嫁给一个你根本不喜欢的人。”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晴若道。

宁天涯发出一声嗤笑。他的眼底有嘲讽，不清明、混着醉意，却如刀子似的锋利。他对晴若道：“你根本不喜欢裴璧云。你对他，毫无女子对男子的爱恋；只因他是你订了亲的夫君，你便以世间一切女子对待夫君的态度去对待他……换做是其他人，你依旧会那样嫁过去。”

类似的话，晴若好像早就听过了，她有些懒得争辩。

“我和裴璧云不一样。”宁天涯松开她，缓缓地又倒了一杯酒。“姐姐，你曾经是欢喜过我的。”

沁凉的酒液飞溅起来，落到了桌上。晶莹的液滴，透着淡淡的醇香。

“二殿下醉了。”晴若说。

“是不是如此，姐姐心底明白。”天涯勾起唇角，讥讽地一笑。

他这个笑容，叫晴若的心底微微一荡。只一刹，便足以叫她回忆起面前这个男人曾给她带来过的欢愉与自由。那些马上的畅想，江湖的梦，似乎重又扑面而来。

她的生活，曾宛如一片波澜死水。而宁天涯的到来，却像是带她去经历了一遭烟花美酒、宝马金刀。他还在雨夜里吻了她，叫她无法再逃避下去。

“姐姐曾欢喜过我的，哪怕只有一霎的心动。”宁天涯的食指扣着玉瓷的酒杯壁，眼帘半阖，话语低低，似要飘散在风里，“但我却不明白……为何姐姐，如今不喜欢我了？”

——为何姐姐，如今不喜欢我了？

这一刻，晴若哑然失笑。她第一次明白，原来宁天涯什么都知道。别以为他是个笨拙之人，他的心里，如明镜似地通透着，什么都清楚的很。

他还在摇着酒盏，声音越发轻了：“若儿…姐姐，你可不可以…”顿了顿，他微舒一口气，终于吐露出了那句话，“可不可以，再喜欢我一回？”

他抬起眼帘，黑墨似的眸子，隐隐有波澜之意。话语末尾仿佛哽在喉中，一片卑微渺小之意。

“二殿下，你早不是曾经寄人篱下、借住郁府的二少爷了。”晴若提醒道，“这样的话，有失身份。您是宁氏血脉，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闻言，宁天涯讥讽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他的眸光一冷，仿佛野兽似的，“什么都得不到。我便是如今在宫中，也不过是韦鹭洲的手中傀儡罢了。他有一千只、一万只眼睛盯着我，叫我不敢做多余动作，只被他提于手中摆弄！”

“二殿下……”晴若被他的神色惊到了。

“他先前和太子交好，为的也不过是权势。如今将我挟在掌心，他便连太子都懒得再结交了！”宁天涯甩袖而去，面貌略有些阴狠，“父皇偏还如此宠爱他，说他韦鹭洲是朝廷上下一等一的忠心，外可征敌，内能平乱！我看父皇只不过是因着韦鹭洲能帮他治一治外戚袁氏，才会这样说！”

“嘘！隔墙有耳！”晴若连忙起来阻止他，惊道，“就算你是皇子，也不可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那可是当今陛下啊！”

她的手贴过来，微凉而柔软。宁天涯一歪头，便蹭到了她的掌心。女子淡淡的、如水莲似的馨香，钻入了他的鼻尖，将他的心挠的痒痒的。

光线晦暗不明，郁晴若白皙的脖颈，仿佛一团初降的雪。醉意上涌，令宁天涯的意识有些混沌了。

“若儿……”

他低低地喃喃一声，将她锁在怀里，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带着酒意的吻。

辗转缠绵，纠葛不休。

“能不能……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