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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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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伤了脸后, 就闭门不出。她那伤其实是小伤, 略施点脂粉,便瞧不见了, 但琳琅偏偏将这伤看的很重,总觉得自己如毁了容似的,不愿见人。

也正因着这件事的缘故, 她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 屋子里的丫鬟说话做事不小心,便极容易被她罚。更有甚者, 一次, 一个丫鬟不小心言及“伤口”、“疤痕”,琳琅便误以为这丫鬟是在编排她的小话, 当即命人回禀了管事上的,要把丫鬟发卖出去。

晴若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知该做何心情。

隐隐约约的, 那个令她羡慕憧憬的、自由跳脱的妹妹,好像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褪去了灵动肆意的轮廓, 变得陌生而惹人厌恶起来。

更叫晴若心惊的是,有一回, 琳琅遥遥见了她,便小声道:“姐姐, 那放火的钟芙是冲着你来的罢?我脸上这伤, 也不过是做了姐姐的替死鬼罢?”

那一眼的冰寒, 真是陌生的叫人害怕。

冬天已经到了,天气严寒得很。往来的人们都裹得层层叠叠,在堂屋前垂挂上厚实挡风的垂帘。这样的天气,也容易叫人的旧疾发作。宫中的太子宁重华便是如此,入冬后便频频生了几场病。袁后心底担忧,便想着赶紧将几个妃子娶回东宫来,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太子的成亲事宜便被提到了冬日。好在一国太子的婚宜,早几年就已在准备了,倒也不算是太匆忙;反倒是孔氏,被打乱了阵脚,有些手忙脚乱。

郁琳琅要在太子妃入宫的后一夜,从侧门抬进去,跟在几个侧妃后头一并扣头拜天地,孔氏怕琳琅吃太多的亏,因此嫁妆往丰厚了准备,从娘家的体己银子里掏出来不少,好让琳琅在东宫中腰板更硬一些。嫁衣、头饰等物,由宫中裁量审准,这倒是不必孔氏来操心。

出嫁在即,琳琅更是终日闭门在屋中,专心准备婚事。晴若与琳琅虽是姐妹,居住在同一院中,但却和一对陌生人似的。

喜事将近,宫中也是张灯结彩,想要在年前为东宫增添些人气。一众宫人,皆是忙里忙外,将殿宇上下妆点为一片喜气洋洋的红。

在这片热闹沸腾里,宁重华却是最淡然的那个,既不为喜意所侵染,也未表现分毫期盼,每日只是坐在佛堂里念一小会儿经文,接着便去弹弹琴、看看书。

前些时日,他得了一本前朝曲谱,花费了些功夫才修复了,占去了好多时间。此时此刻,他亦趴伏案前,仔细研究着这本黄旧的曲谱。

宫殿内烧着一小笼银丝炭,铜盆里的香线袅袅细细。宁重华披着衣裳伏案而坐,黑发披散一身犹如流水。

“太子殿下,您试试新修过的喜服吧。”一个小太监端着锦盘走到他身旁,恭敬道,“您似乎又清减了些……”

“不必了。”宁重华呵了呵冰冷的手,并不在意。他头也不抬,光顾着看自己手中的曲谱子。

“太子殿下……”小太监不死心。

“孤说不必了。”他蹙眉,有些不悦。他淡淡望去,不远处的大红死气风灯与艳丽的绸缎,似乎都是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与他毫无干系。他就像是被剥离开来,只需要趴伏在这一册曲谱上便好。

这几日来,他废寝忘食,投入音律的世界,这才使得自己忘却了尘世的烦恼,稍稍有了些寻常人的欢愉。母后忙于操办婚事,也没有来对他多说一句。他体会到的,是难得的平静宁和。

每日再念一念佛,像佛祖祈求缘果,则更能压下他心中无处可去的漆黑阴影。如果不这样做,他便会陷入茫然仓促中,不知何所归去。

“太子殿下……”

“出去。”

宁重华愈发地慎重神思,一心一意地扑在快补完的曲谱上。所有的外物,在他眼里都比不上那古旧的宫商角徵羽。一想到即将要完成一本重作,他的心便如绷成了一根弦似的紧张。

见宁重华固执己见,小太监无法,只得退了出来,回禀到袁后处。袁皇后正忙着与礼部商量婚礼的事情,听闻太子这般不配合,顿时有些不悦。

“他都要娶妻了,本宫忙,鞭策不过来,他不忙着准备婚事,还能做些什么?”袁后问。

一个女官迟疑一下,答道:“好似是在念佛、弹琴,与从前一般模样。”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空念佛弹琴?”袁后闻言,愈发不高兴了,“他这是不将妙意放在眼里了?妙意这样好的女子,嫁给他做侧妃,他本当好好珍爱才是,如今却摆出这幅架势……当真是落本宫的脸面!”

女官都知道,妙意便是袁后的侄女。太子定然是瞧不上袁妙意的,但是无奈何袁后欢喜的紧,太子也无可奈何。

“念什么佛,弹什么琴,都是与他父皇学的障眼法!”袁后搁下手中的宾客礼单,甩袖怒道,“走,挑几个手脚利索的内侍,跟本宫一道去东宫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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