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4 章（1/2）
莫远之愣了一下, 不禁失笑道：“那有什么可急的了？我天天在家, 你什么时候想学，我教你便是了。”
湛儿开心地一抬头问：“哥哥不想学下棋，你只教我一个人也成吗？”
“当然成啊。”莫远之点头道，“从明日起, 你每日午后都单独到书房里来, 我教你。”
湛儿连连点头，小脸高兴得红扑扑的。
莫远之微微一笑，拍拍他脸道：“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吃饭。”
湛儿立刻应了，走到门口时却又回转了身, 小心翼翼地问：“爹爹, 你原先真的受过很多苦吗？真的几年都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吗？”
莫远之先点点头, 见他一脸担忧, 便又摇了摇头, 走到他身边柔声道：“那些事都过去了, 你和哥哥来的时候, 我就已经全好了。”
湛儿小小地舒了口气, 这才放心走了。
晚饭时，湛儿吃饭吃得如坐针毡，不时往门外偷瞄, 瞄完了又瞄瞄爹娘, 却又不敢说话。
莫远之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便觉好笑, 轻咳一声道：“你先吃完，再去给你哥送饭不迟。”
湛儿两眼一亮，立刻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常若凝也没忍住笑起来，自己拿了只空碗，装满了各色肉菜，推到湛儿面前。
渝儿一直坐在莫远之腿上缠着他喂饭，这时也亲手抓了个肉丸放到碗里，奶声奶气地嘀咕道：“大哥哥喜欢吃肉。”她又看看埋头吃饭的湛儿，小手挥了挥命令道：“二哥哥你快一点儿，不然菜都凉了。”
湛儿点点头，飞快包着嘴里的饭努力大嚼，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立刻起身捧起桌上那只碗，恭敬道：“爹，娘，我去给哥哥送饭。”
常若凝忍笑道：“去吧，让他慢点儿吃，别噎着。马步还得蹲着，不能偷工减料。”
湛儿一去便没有回来，院子里切切磋磋响起了两个男孩小声说话的声音。
莫远之叫玲珑来带渝儿去洗手洗脸，自己朝常若凝使了使眼色，两人便悄悄地走到门外，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只听得灏儿一边蹲着马步捧碗吃饭，一边愤愤道：“每次挨罚的都是我。娘喜欢你，爹喜欢渝儿，就我没人疼。”
湛儿红着小脸道：“你不要乱说！爹娘哪有偏心我和渝儿！”
灏儿哼了一声，“那我问你，娘是不是没罚你蹲马步？”
湛儿急忙辩解道：“我……那是因为我认错了！”
灏儿想了想，“那倒也是。不过刚才吃饭的时候，爹是不是一直抱着小渝儿的？”
“这……”湛儿无言以对，又不愿说谎骗他，常若凝则抿嘴捅了捅莫远之，又指了指院里的两个男孩，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我都说嘛。”灏儿又扒了口饭，“爹爹就是喜欢女孩儿。你还记得上次小姨来的时候吗？她那么淘气，把爹爹那幅西域全图都撕裂了，爹爹都没有发火呢。”
湛儿弱弱地道：“那……那小姨比我们还小，爹爹总不能跟她置气，外祖父会不高兴的啊。”
灏儿翻翻白眼，闷头吃饭，湛儿便站在边上陪他。
常若凝拉着莫远之到廊下角落里，皱眉道：“怎么办，你偏心偏得儿子们都不高兴了。”
莫远之抬手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哪里偏心了。”
常若凝抱起手臂：“你还不偏心？瞎子都不用看，闻都能闻出来。我只问你一句，渝儿跟你在一块儿时有没有自己走过路？是不是时时刻刻被你抱着的？”
莫远之无言以对，腆脸一笑道：“那是因为渝儿长得像你啊！这么小小一团，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怎么舍得放手嘛。”
“你少来拍我马屁。”她戳戳他脑袋，“现在不是我看不惯你宠渝儿，是你自己儿子吃醋了，你想办法去。”
莫远之呵呵一笑，讨好般伸手环住她腰道：“你替我想想办法嘛。”
“我想什么想！”常若凝敲敲他头，见他一脸讪讪之色，不禁又安慰他道：“哎，灏儿湛儿这是还小，回头长大了便不会乱吃妹妹的醋了。你看我几个哥哥不是照样疼我，也没计较爹爹疼我不是？”
莫远之马上点头，“正是正是，只看你爹爹是怎么疼你妹妹的，便能猜到他当年是怎么疼你的，我跟他一比简直是班门弄斧。”
常若凝捶他，“你还好意思说！你看到我妹妹还不是跟我爹一样毫无办法？那两个猴子连小姨的醋都要吃了呢！”
“那是因为小姨也长得像你……像你……”莫远之用力搂住她腰，转身将她按在墙角黑暗处打岔兼拍马屁道：“今日张知府耽搁了我整整一下午，回来还得教训孩子，我都好久没有抱你了……”
他刚把脸凑近了，屋里便又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呼唤：“爹爹！娘！”
常若凝推开他，又指了指院里马步还没蹲完的灏儿，示意他待会儿得去找儿子谈心，自己则转身进了屋。
渝儿手里拿着一只鎏金镂空银香囊，上面刻着通透精致的一只凤凰，一看就是宫里赏赐之物，她喜欢得不得了，连上床进被窝都紧紧握着。
常若凝靠在她床头闲聊问：“渝儿，你也大了，回头想不想跟哥哥们一样，学点儿武艺呀？你娘我就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开始习武的，你小姨也是。”
“那好呀。”渝儿乖巧点头。
常若凝摸摸她头，“还是渝儿最乖。那明日娘也教你蹲马步好不好？”
渝儿又点点头，接着却略带期盼地抬眼问：“爹爹教我行不行？”
常若凝笑了一声，故意道：“不行呀，你爹爹太忙了，你看他每日都得见那么多人，谈那么多生意，还得教两个哥哥读书呢，把他累坏了多不好。”
渝儿马上应道：“那娘教我。让爹爹歇着。”
常若凝忍笑点头，心道这小棉袄这么贴心，若是真被莫远之听见了，只怕他高兴得尾巴都要上天了。
渝儿没一会儿便乖乖睡了，常若凝一个人先去了温泉，泡在热水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莫远之来。
莫远之等一个时辰满了，才敢让蹲成雕像一般的灏儿站起身来。
他将灏儿拎回房里，放在床上，拿过药膏往他腿上小心抹去，边抹边道：“你娘根本没用力，连皮都没破，只红了一点儿，还是对你太心软了。”
本来假意哀嚎的灏儿顿时不敢再哼了，老老实实地趴在枕上。
莫远之抹完了药，坐在他身边轻声肃然道：“这会儿知道错了吗？”
灏儿默默点头，难得不声不响地转脸小心看了他一眼。
莫远之被他黑亮的双眼看得心也软了，抬手摸摸他脑袋，一本正经问：“你当真觉得你娘喜欢湛儿，我喜欢渝儿，没人喜欢你吗？”
灏儿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不大情愿地又摇摇头。
莫远之拧眉，“去年你在外祖父家淘气掉进了池塘，上来以后发了三天烧，你娘三天三夜没睡守着你，你忘了吗？追风有了小马，第一匹就给了你，你也忘了吗？”
灏儿扁扁嘴无言以对。
莫远之只得叹气道：“你是哥哥，又最聪明，胆子最大，我跟你娘管你管得紧，不是不喜欢你，是怕你太厉害了，回头若是没人拦着，你能把天都捅破了。”
灏儿忽闪两下眼睛，似乎觉得这是在夸他，还抿唇偷笑了一下。
莫远之被他这厚脸皮笑得也是毫无脾气，差点儿就要破功跟着笑了，好在灏儿自己乖觉地一本正经道：“爹，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我以后……”
他没敢乱答应以后该怎么办，莫远之又摸摸他头道：“你这么聪明的孩子，自然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用不着别人多说，对不对？”
灏儿马上上钩，用力点了点头，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莫远之叹了叹气刚要起身，忽然又想到什么，坐回来道：“你和湛儿小的时候，我也是像抱着渝儿那样抱着你们的，只是你们现在大了，都忘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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