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1/2）

去田庄那日, 马车行至一半时，天上忽得飘起了蒙蒙小雨，雨虽不大，更像是一场浓雾，但地面却很快便湿滑起来。

莫宅是在城南, 而原先莫违之分得的田地都在城西, 因此他们由南门而入西门而出，穿城而过是最好走的一条路。进城时天色还极为晴朗, 出了城后, 乌云便渐渐堆积起来, 飘起了雨丝。城西都是连绵的大亩良田，雨一下, 路便有些泥泞, 马车在原本便不甚宽阔的泥土路上行得歪歪扭扭，极为缓慢。

莫远之倒是一点儿也没被这雨影响心情, 反倒感叹道这雨下得正是及时, 田里的庄稼可都等着这雨水滋润呢。

常若凝趴在窗口，被车晃得耐心尽失, 倒是羡慕起车外骑马的莫平、常胜等人了。

莫远之像是看破了她心思, 闲闲道：“你不要想着出去骑马啊。当心淋了雨感了风寒。”

“哎……”常若凝仍是看着窗外, “这种天气的雨，打在身上都是热的, 我们小时候都是专门挑这种天气出去抓蜗牛玩儿的, 哪里会风什么寒？”

莫远之失笑, “我又小看你了，常女侠。那只能委屈你在车里陪我了。”

常若凝转头对他一笑，“不委屈。若是淋湿了便不能抱你了，好亏。”

她说着便要腻过来，没想到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别管我！”

常若凝忙又重新扑到窗边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处有条小河蜿蜒曲折，河上跨着一座木桥，而桥栏上则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对着身后桥身上围着的几个人大叫道：“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便跳下去！”

她想都没想，便飞身到了车门边，准备跳车下去救人，谁知刚一掀开车帘，便感觉身后的莫远之探过来抓住了她脚踝。

“你别去！”莫远之用力抓紧她。

“为什么？”常若凝被他拽得四肢着地，忙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也没答，只是朝着窗外喊了一声：“常胜师兄！劳驾您去看看！”

常胜方才便已经看到了那女子要投河的一幕，其实已经打马往桥的方向在跑了，这时反倒回头叫道：“师妹你别出来！”

常若凝只得爬回去，把脑袋架在车窗边，往桥那边看去。

莫远之也凑到窗边，一面紧紧搂住她腰怕她又跑，一面才问：“怎么回事？有人要跳河？”

“可不是嘛。”常若凝原本在车里闷得蔫蔫儿的，这时却来劲地不得了，亢奋道：“我看她已经半只脚都在桥外面了，也不知道师兄来不来得及过去把她救下来。”

莫远之见她已经快要将半个脑袋都伸出去露在雨里，便硬是按着她头，把她拉回来道：“你看便看了，自己别淋湿了。”

常若凝不耐烦地朝他摆摆手，意思是此刻看热闹事大，淋雨事小，让他不要扫兴。

车外常胜刚奔到桥下，那女子忽然纵身一跃，掉进了河里，砸出好大水花。

常胜一蹬马背腾空而起，横掠着便朝那女子的方向飞去，只是还是晚了一步，也随着那女子掉入河中。

原先在桥上围观的三五个人不知是被那女子跳得呆了，还是被常胜飞得呆了，都怔怔地站在原地。

“你师兄会水吗？”莫远之担心地问。

“当然会。”常若凝紧紧盯着河面。

果然，不一会儿，常胜便在水中露出了脑袋。

那河没有多宽，常胜一手搂着那跳河女子，一手划水，很快便到了岸边，自己先爬了上来，又从水中拖出那女子，放到了河边的泥地上，半跪在她身侧，伸手压起她胸腔积水来。

常若凝看了一会儿，见那女子一直没有吐水，也没有醒转，便担心起来，回头看了看莫远之道：“那女子淹了水，只怕要渡气过去，师兄和周围那些都是男人……”

莫远之没待她说完便无奈摇头道：“你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这句话刚说到一半，常若凝便已经飞身下了车，她还不忘跟车外的莫平交代道：“你看好少爷，别让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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