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2）

常若凝找来莫平问清了自己当日中蛊的详情, 接着便坐回了莫远之床头，看着他又是心疼难过，又觉得他陌生得很。

夜里常若凝做了噩梦。

她一会儿梦见莫远之倒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大口吐血，梦中只觉得全身被火烧, 被刀砍, 难受至极，却又怎样都挣脱不开, 醒不过来, 后来还是莫远之拍着她脸把她叫醒的, 捧着她脑袋说“没事了”。

她惊魂未定地抱住莫远之的腰，趴在他耳边朦胧不清地说：“阿远哥哥……我怕……”

“好了, 我没事了。你还怕什么？”他只得好言安慰道。

“我怕你。”常若凝极弱地说完了这三个字, 便闭起眼睛重又睡着了，莫远之琢磨了片刻, 才明白过来自己今日如此行事, 还是让她难过痛心了，顿时又心如刀割, 不禁深深地吻住了她额头不舍放开。

常若凝早晨起来自然已不记得半夜这段, 她见莫远之睡得眉头紧皱, 浑身紧得连一丝真气都送不进去，碰他一下都让他显得极为痛苦, 便自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莫远之醒来睁开双眼时, 见常若凝正在榻上展开了那副巨大的西域全图盯着看, 便低声问道：“你不等我，要自己上色了吗？”

常若凝回头看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才笑着说：“我哪敢不等你。只是想着前段时间事多，把它都搁置了。如今你还得好好休息，不如再拿它出来打发打发时间。”

“好啊。”莫远之想坐起身来，无奈全身都又僵又痛，稍微一动便拧紧了眉头。

常若凝仍远远地站着，看他挣扎着挪动了半天，只在床头靠好，便无力再动了。

莫远之僵硬地伸出手来叫她道：“阿凝，你过来可好？”

她这才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她看着他眼前略显憔悴的面容，与昨日那煞星下凡的样子判若两人，不禁有些恍惚。

两人还没说话，门口有人报小温来见。

常若凝看了看莫远之，他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小温进来时一脸严肃，雪白的脸上泛着红晕，一见到常若凝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哎你这是做什么？昨日是不是吓着你了？”她慌忙从床边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扶起小温。

小温已比她身量还高了，低头拿一双碧蓝的眼睛看着她，认真道：“我要去常家。学功夫。”他压低了声音又道：“将来保护你。不让人再欺负你。”

小温从未一口气对常若凝讲过这么多字，她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怔住了。

常若凝思量了一下，抬头看看他问：“你是我带回来的，可我总是忙着自己的事，太少关心你，只有去骑马时才顺便去看看你，你不怪我吧？”

小温飞快地摇摇头。

常若凝想了想又道：“你若是真的想学功夫，那我一定派人送你去常家剑谷。我二哥那么喜欢你，你去拜他为师，常家上下人人也都会对你好的。可你若是因为在这儿不开心才想走的，那我可不能答应了。”

“不是！我想学！”小温又大声道。

“好。”常若凝点点头，“你天纵之才，留在这里给我养马也着实可惜了。你若是去了常家，我二哥大概要从山上滚着下来迎你。有些话，你去拜师时我二哥自然会告诉你，但你既是从我这儿出去的，我还是要先交代给你。”

小温见她神色认真，便单膝跪下了。

“我们常家虽是武林人家，但从不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你天资高，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一代大家，但你学会了功夫却不能骄傲跋扈，鱼肉他人。若是有人欺负你，你自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却也不能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便肆意报复，咱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知道了吗？”

小温咬了咬牙关，方才点了点头。

她就是担心小温以前一直不肯走，此时忽然自己提了要学功夫，怕是憋着日后要为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这时见他点头答应了，才松了口气，扶他起来了。

莫远之在床上冲小温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小温看了常若凝一眼，才走了两步过去跪在他床边。

莫远之却不知为何语塞了，犹豫了片刻，只是说了一句：“记得常常写信回来。”

小温点点头站起来，一转眼看见了榻上那幅摊开的西域全图，情不自禁地奔了两步过去，低头端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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