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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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走后,容川这才想起,应当向管事问一句绥安的战况的,傅岚生虽然没提,但容川知道他心里记挂着温良奕。
他一边想,一边穿过垂花门,走到倒座房去找谢盛歌。
谢盛歌看见容川的手上的伤吓了一跳,她不敢问,手底下小心翼翼的敷上药膏包扎捆好,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容川从头至尾都没吭声,直至离开也没有对谢盛歌说上一句话。谢盛歌看着容川离去的背影,想着那皮肉外翻的怖人伤口,眼中的担忧越来越重。
回到暖阁时傅岚生还没睡醒,容川悄然无息的坐回了床榻边,没一会儿傅岚生又攀着热度倚了过来,容川勾了勾嘴角。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傅岚生转醒过来,他似乎还没习惯这种睁开眼就能看见容川的生活,一时间有些愣神,可随即就张开了双臂。
容川了然的倾身向下,由着傅岚生将他抱住,傅岚生埋在容川肩头,深吸了一口气,悠悠的喃喃道:“喜欢你。”
傅岚生表白的话容川十年间不知听过多少,这时候却还是觉得心里一颤,却是又酸又甜又苦又涩,百般滋味混合在一起,他闭了闭眼,没有多说,撑着手臂缓缓起身,道:“起来?”
傅岚生点了点头,视线移向窗外,又小心的看向容川,轻声道:“我想去院子里坐一会儿,你说下午可以去的。”
“嗯。”容川应下,屋外有了点阳光,晒晒太阳也好,于是叫了仆人往树下搬椅子,而后才说道:“我叫灶房准备了糖糕,一会儿吃一点?”
“好啊。”傅岚生笑起来,眉眼都弯了,自顾自的感叹,“我可真幸福。”
容川也抿嘴露出一个浅笑,摸了一下傅岚生的耳朵,道:“还是这么容易满足。”
他一句话就好像抹去了他跟傅岚生之间错失的时间,傅岚生微微抬起头,看着容川的眸子又变得像是幽深的水面,却温柔无声的将自己包裹,傅岚生甚至都有些挨不住,错开了视线。
时间的确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扯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但即使时间残酷不能倒流,谁又说时光不能重现,过往不能回顾。
星星点点的阳光从树叶缝隙中落下,傅岚生躺在椅子上,身上盖了厚实的裘皮,手里还捧着一个小铜炉,他没有说,其实他心口一直在疼,虽不剧烈,却不再像以前只是持续一会儿,这一回自清醒便始终没有消退,让他提不起一点力气。傅岚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抬起头看向容川,有些无奈的发现他的容川哥哥并没有打算离开,就好像要站在他身旁一直盯着他似的。
傅岚生知道他舍不得。
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容川已经放下克制,情绪也并不汹涌,他还是不会多说。傅岚生既理解,又藏有一丝赌气的想,原来冰融化成水,本质还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可容川是温柔的石头,这有些自相矛盾,傅岚生咬了咬下唇,觉得鼻腔又有些酸,因此主动开口道:“容川哥哥,有点冷,你抱着我吧。”
他和容川,分不清是谁更需要谁。但傅岚生无所谓先开口。
容川应下,在宽敞的躺椅上躺下,把傅岚生拢在怀里。
傅岚生满足的眯了眯眼睛,轻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方才就看见了容川手上的纱布了,想问,却也知道容川多半不会告诉他,直到这个时候离容川足够近了,不会让他逃掉,才扒开容川的手指,问他:“这个又是怎么弄的啊?早上明明没有的。”
“嗯……没事。”容川从喉咙里含糊的应了一声,确实如同傅岚生所料,他并不想跟傅岚生解释,却也不想说谎,没有必要。
傅岚生闭了闭眼睛,心里的钝痛微消,又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刺痛感,他和容川默契的闭口不谈当下,无视三年的时光断层,可现实是泥泞的沼泽,他已经身处其中,即使不动也在被一点点吞没,却看着容川越陷越深。
若非自愿,没有人能伤害容川,傅岚生没办法不感到难过。
傅岚生想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却担心一不小心就撕裂如今两个人不易伪装的平衡,痛苦已成定局,层层叠叠堆积成山,压在两个人肩头,浮于表面的快乐也值得千百倍珍惜,因此傅岚生舌头上滚了一圈话,最后只说:“别再这样了,容川哥哥。”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去摸容川手上纱布的缝隙,容川应了一声,觉得有些痒,干脆握住了傅岚生的手不让他再乱动,却并不能让他安心。
傅岚生抬起头看着槐树上的花,眯了眯眼睛,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在树底下味道更浓,让人觉得置身于梦。
“你那时候,为什么带我回来啊?”傅岚生吃了一小口糖糕,把自己的手放在容川的手心里,又不安分的去捏容川的手指头,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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