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书(1/2)
手里还拈着小姑娘送的花,南琉璃自然要管上一管,总不好白拿小姑娘的花不是。
她引着两人坐在大门旁的秋千上,秋千够大,坐他们三人都绰绰有余。南琉璃坐在中间:“就算小姑娘不愿意去你宫殿那也是可以陪你玩的,怎么就偏叫她住你府上去呢?”
饕餮耷拉着头:“我去瞧过那些酒坛子,住起来根本不舒服。更何况她是我饕餮的朋友,怎么能让她住那些坛子里呢?我府上有那么多空的殿宇,又不缺她的住处。”
酒坛子住着确实不太舒服,手脚不容易伸展,更何况好多酒坛子都是人间的道士用来收魂的,住着感觉是有点怪怪地。
小姑娘也垂下头,从花篮里取出一枝花掰着花瓣玩,吭哧道:“那也总不能叫我穿上那些连衣服都算不上的布料,遮都遮不住,才多大的人,就……”后面的话小姑娘憋红脸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她前世只活了十二三岁,因而虽在地府多年仍然是小孩心性。
“他让你穿那种衣服了?”南琉璃见过纸人所穿衣服,是秀身材最好的装备。
不过对这小姑娘来说,确实是有些为难人,她又轻声呵斥饕餮,“你让人家陪你玩,怎么还叫人家穿那些衣服呢?”
饕餮委屈巴巴地说:“老板娘我可没有,我只同她说那些人陪我玩,她就误以为陪我玩都要那样穿。也怪我说不清楚,纸人能和她一样吗?我哪里会这么侮辱她呢?”
小姑娘猛地抬起头:“那你……也是……不知羞耻!”
饕餮跳下秋千为自己辩解:“我怎么就不知羞耻了,她们又不是真的人,你看。”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纸上画有妙龄女子,面容姝艳,身材极好。他食指轻点画上人眉心,画中人随即越长越大,长成和南琉璃差不多高,有血有肉,就是身上只披了一层纱,风光无限好。
他是上古凶兽,没脸没皮的那种,从前就不知道衣服为何物,经常光着身子到处跑。以前的神也是很少穿衣服,几乎是围着三点就行了,干净利落帅气。
后来肉身被打没了,只剩下魂魄,原本也是准备打着光屁股到处跑。没想到被季非白捉住打了几次后他才终于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在神界里他穿不穿衣服没人管他,但到了地府就不行,必须穿。
不过他穿就是了,自从误打误撞想了白纸画人后想起从前神界里的那些神女们,神女们最喜欢把自己的美丽展示出来。饕餮又是美人堆里打过滚的,想起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自然是乐意在体验一次。
小姑娘捂住眼睛:“你怎么这么欺负人呢!”
南琉璃挥袖,纸人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又变成纸片:“太胡闹了。”
饕餮只好扫了眼落在泥地里的纸片,纸片立即燃起蓝色幽火,不过一瞬方才还生机勃勃的纸人已经化为灰烬。
小姑娘却是再也不肯同饕餮说话里,她微怒:“再也不要理你了!”赌气就往酒肆外跑,连花篮都忘记提。
饕餮连忙提着花篮追上去,一边走一边哄,依稀可听见他在立毒誓说什么再也不这般了,白纸画人也不用了,就算再用也要给她们画上衣服。
不过小姑娘还是撅着嘴不太理他。
鱼汤煲好,已有人端到门口的竹亭里放着。南琉璃扑到桌子上揭开盖子,鲜美醇香地鱼香扑鼻而来,她用小勺子舀了一勺汤轻轻吹凉,送入嘴里只觉满嘴芳香。
一口鱼汤入肚,南琉璃哪里还想得到饕餮和小姑娘之间的事,早就被她抛了不知多少里地。
她从汤碗里分出一部分鱼肉和汤在小碗里,肥鲶鱼被阿夏养得不错,刺又少,最适合大快朵颐。她眉眼都笑得弯弯的,深感去城主府溜达一圈有多值得。
“小姑娘,我用这匹布换你剩下的半碗鱼汤好不好?”身穿旗袍的明华怀里抱着她用天梭织出来的布,布料是正红色,其上有星星点点光芒闪烁,南琉璃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她为难地看了眼碗里还剩一半的鱼汤,又瞅了眼难以抵挡的布。最终一瞥头不去看鱼汤,咬牙说:“行吧。”
明华将布匹递给她儿媳妇,趁离得近将南琉璃仔细打量了一遍。长头发,瓜子脸,皮肤好,身材也……还算可以,识时务,能得舍。她是越看越满意,打开服务员送来的碗筷,喝了口汤后称赞道:“小姑娘手艺不错。”
喝汤的手一顿:“姐姐你想错了,这是我厨房里的人熬的,我哪里有这个手艺。”
明华笑道:“姐姐?小姑娘你该叫我阿姨才是。”
倘若她在自己姐姐,那小二白又该叫她什么呢?小姨妈?
南琉璃拒绝,甜甜地笑:“我瞧着姐姐端庄优雅,叫阿姨岂不给姐姐叫老了?”
明华眉眼带笑:“那便随你吧。只是以后若是想再叫我阿姨,我可不依,那便是把我叫老了。”
南琉璃打包票:“绝对不会。”
喝完汤明华也就不多留,她起身告辞。南琉璃也不挽留,开张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既然这单买卖已经完成,她也就随得客人去。
刚才那姐姐予自己的布确实稀罕,南琉璃将布收在空间里,这时候又拿出来摸了摸。布料顺滑,但隐隐感觉是带上三分说不出地气息,似有熟悉的感觉。
她没有多想,也许是千敛楼的供货商来地府游玩,被自己的鱼汤吸引才做了这笔买椟还珠的生意。
明华优雅地在黄泉大道上走着,周身有一层模糊的雾气让行人看不清她的脸,也让人在一瞬间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坐上摆渡船,摆渡人弯腰恭敬道:“拜见明华大神。”
明华收去雾气,淡笑:“许久不见你了,银河哪里比不上忘川,竟叫你自甘堕入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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