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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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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扶着额头只觉天旋地转,睁开眸子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站起来:“走吧。”

“王爷赶路多日,刚到浦江饭菜未吃,水也未喝,请王爷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多多保重身子啊。”知府恭维两句。

程意闻言笑了笑,径直进了衙门,她心里清楚,自从允许女子参加科举后,朝廷和地方大部分官员都对她有意见,只是碍于她手里的兵权,不敢造次罢了。

“恩师!”

程意刚坐下,便有一男一女大步走了进来。

“恩师,一别数日,恩师可好?”女子朝程意拱手。

“好与不好,就看你们带回的消息了。”程意头也不抬地看着桌子上的水利图。

“恩师,我与子博办事您还不放心么,北川同意迁兵西岭,并将年贡再加两成。”子惠伸出两个手指。

程意闻言抬起头笑道:“你们辛苦了,既然北川年贡增加两成,回京后便上书陛下免浦江两年税粮吧,如今浦江百废待兴,需休养生息。”

“是,学生回京后立刻必上奏陛下。”子惠笑道。

子惠与子博并非兄妹,子惠是程意天顺年间南巡时遇到的,子博则是程意在西番边疆救下的,他们二人一个过目不忘一个武艺超群。子惠任二品御史中丞,子博则是禁卫军的统领,程意举荐二人出使北川。

“行了,你们一路也劳累了,先去驿站休息,明日便早早回京的,另外告知王婷,我想找的人找到了,不必再浪费精力去寻了。”

“喏。”子惠和子博同声应道。

“恩师,听说师娘和几位小郡主也来了?”

“嗯,有事?”程意挑眉。

“这不是,恩师常嘱咐我们多与师娘和几位郡主亲近么,免得您老荣登极乐后,那些个憋坏了的权贵欺负师娘孤儿寡母么。”

程意闻言再次抬眸看向子惠:“你这是盼着我早死啊。”

“不敢不敢,那不就怕个万一么,是吧?”子惠笑道。

“滚!”程意虎着脸打发人,子惠撇了撇嘴,转身拉着子博走了。

程意在人走后无奈摇头苦笑。

那厢,宋溶月一直照顾着公主,待公主服了药后,宋溶月带着阿婳一路寻到秦宅。

门房的人禀告丽娘后,程大娘与丽娘对视一眼道:“丽娘,咱不见。”

“就对那夫人说,我不在府里。”丽娘同样不想被打扰,如今她过的很好,不想再被牵扯进恩怨里。

宋溶月闻言并没有离开,在秦宅门口站了许久。

程意得知消息后,大惊,宋溶月怎会去秦宅?顾不得其他,慌乱地站起来,急匆匆地赶了过去,等她到时,门口哪里有宋溶月,问了秦家门房,得知人刚刚被请进去时定住了,回神后便往里闯。

秦家门房的人有心想拦,可见程意身穿蟒袍,个个不敢造次。

程意出现在秦家前厅时,程大娘气的冷哼一声握着拳头,丽娘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唯有宋溶月缓缓站了起来,走至呆愣的程意跟前,缓缓开口:“王爷来此作甚?”

程意将目光从母亲和丽娘身上离开道:“听闻你在此”

“妾身对王爷有那么重要吗?王爷何时为了妾身这般神色匆匆?”宋溶月眼眶含泪地看着程意。

程意闭上眸子,此时此地与她来说万分难堪万分羞惭。

“你说啊,她们是谁?她们与你有何关系?”宋溶月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程意睁开眸子,瞒已然瞒不住了,泪光闪闪地瞧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地上,颤声道:“娘!”

宋溶月心中虽料到,可当程意亲口承认,还是把她给震在那里,此刻她的心在流血,近二十年啊,她一直活在谎言里。

“状元公,摄政王,呵呵,你还有母亲吗?”程大娘颤微着站了起来。

程意闻言无地自容长跪不起:“娘,孩儿愧对母亲,万死难以赎罪!”

“呵呵。”程大娘眼中含泪且怒,“像你这样的人还知愧对二字吗?你可知道你愧对了多少人啊。丽娘她自幼身世坎坷,你曾经倍加怜惜甘愿配婚,南通城士林谩骂你不惧,娘也教你患难夫妻相依为命,谁知你中了状元忘了本,变心肠抛妻弃女又做新人。呵呵,别人家中状元封妻荫子,我程家出状元家门不幸,像你这种负心薄幸之人,我何用你假情假意来认我啊。”程大娘说罢甩袖哭着离开。

宋溶月闻言久久回不了神,她原先猜想程意寻到母亲后在外地安置又纳了小妾,可真相却是,人家竟然是原配,那她算什么?

丽娘轻叹一声缓缓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一步道:“老人家情绪容易激动,你们还是先回去

吧。”

程意早已泪流满面,听见丽娘说罢缓缓抬起头,人还没站起来,便听的阿婳一声惊呼,程意闻声看去,惊见宋溶月撞向一旁的柱子,程意目光露着惊恐,站起来连忙往柱子那边冲。

“溶月!”程意慌了,“阿婳快去请大夫。”说罢,抱起头上流血的宋溶月便想要往外冲。

“去厢房吧,我府上有大夫。”丽娘也被宋溶月撞墙给吓坏了,虽然也不想理这破事,可人命关天,而且程意要这样出去,外面百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程意看向丽娘,惭愧无地自容。

丽娘不等程意反应,走出去吩咐丫鬟带程意他们去了厢房,自己也缓步往后宅走。

“娘,你快去看看,奶奶在祠堂里哭呢,门也反锁着,这是怎么了?”程清急匆匆跑出来。

“让你奶奶哭吧,这么多年了,哭出来会好受些。”丽娘叹了一声,“你和你姐姐回屋温书,不到晚饭不能出来,听见了吗?”

“啊?”程清很诧异,见母亲态度坚决,便转身往回走。

丽娘瞧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泛疼,姐妹俩跟她要爹要的最厉害的那年是她们四岁的时候,四岁的孩子已经学会如何哭闹学会如何发脾气,讲理也讲不通,她在无助时真想咬着牙带着女儿去找程意,孩子小的时候她既要顾着生意还要顾着孩子,折磨的她夜里哄女儿睡了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有一天夜晚,她都收拾好东西,只等着天亮便举家去京城,她做梦都想着去郡马府里闹,闹的程意抓狂才好,可是天亮了,她又默默地把东西放了回去,只把程意的画像拿出来,她对着画像足足骂了一个时辰。

那厢,秦宅的大夫给宋溶月扎了针,宋溶月缓缓醒了过来。

“溶月,你感觉怎么样?”程意轻声问道。

宋溶月看清床边的人,眼泪顺着眼角流到枕巾上,随后奋力起身扬起手便给了程意一巴掌。

程意被打懵了,瞧着宋溶月眼中的泪,她大脑一片空白。

“怪不得这么多年我没有把你的心捂热,你连母亲都不养,你这样的畜生又怎会善待我们母女?”宋溶月咬牙切齿,泪流不止,“也是,妻女对于你来说又算什么,你能抛弃原配和女儿,自然也能抛弃我们,对你来说,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溶月,我”程意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不孝养母亲是真,抛别丽娘和两个女儿也是真的,实在没有可辩解的,她便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你骂的对,我不是人。”程意低下了头。

宋溶月流着泪偏了头。

阿婳站在一旁擦着眼泪,她希望郡主这次能看清楚,彻彻底底死了心。

“我跟孩子在你心里算什么?”宋溶月双目幽怨,“当初是你说喜欢我的,你早有妻女还招什么郡马?为了这段姻缘,我处处隐忍,处处包容,我的包容便换来你如此对待,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伤害我,啊?”

程意听着声声质问,也红了眼圈:“我承认早几年我对你和孩子是做的不好,可,可你父王疯癫之后,我真的没有再想伤害你和孩子,你相信我打那之后我真的,真的想把对你们的伤害降到最低。”

“郡主。”阿婳闻言跪了下去,“郡主不要听,阿婳不想您再继续沉沦下去了,王爷根本不爱你。您想想啊,每次您有孕了她便搬去书房住,再不就去南巡,更在俪郡主还未出生时远赴战场,您和她夫妻十多年,你们同床共枕的时间加一起连半年都没有。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迷惑老王爷,误以为你们夫妻恩爱,好不再朝堂继续打压她。”

“闭嘴!”程意寒着脸。

“你从头

到尾都在利用我,连孩子也是。”宋溶月忍无可忍,发疯般地打着程意,最后低头狠狠地咬着程意的肩头。

程意吃痛,可没有推开宋溶月,左手轻轻地在宋溶月后背放着,低头看向跪着的阿婳:“滚!”

阿婳气难平,可程意的目光能吃人,她站起来推开门,便瞧见不远处程意的母亲抱着牌位,手拿木棍朝这走来。

程大娘进屋时,宋溶月正发狠地咬着程意。

程意忍着痛红着脸道:“娘!”

此言一出,宋溶月身子一颤,牙齿渐渐松了,可满脸的泪让她难以从程意的肩头抬起来。

程大娘觉得眼前一幕很刺眼,走到桌子前,将牌位摆好,自己转身啪的一声将门关上,拿着木棍指着程意。

“今日,你当着你父亲牌位,你给我说清楚,丽娘有什么错,两个孩子有什么错,你的心怎么那么狠啊,妻女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个挨千刀的畜生,你给我跪下!!!”

程意感觉到怀里的宋溶月身子打了个寒颤,安抚地拍了拍后背,缓缓站起来,跪在牌位前。

“娘,我对不住丽娘,对两个孩子亦心怀愧疚,对此,我不做任何辩解,娘你打吧。”程意闭上眸子。

程大娘闻言真的扬起棍子狠狠地打在程意后背上,宋溶月听声音便知道这一棍有多重,可,可程意她该打啊!

“你为什么变心,变心的连娘都不要了?你爹死的早,我含辛茹苦养了个不孝子啊。”

“娘,儿有隐情要禀,请娘移步他处。”程意想告知母亲实情,女儿有愁向娘诉。

“为什么要移步他处?”宋溶月急了下了地,跪在地上紧紧地抓着程意的袖子,“你还有事瞒着我,是不是跟我父王有关,你说啊,说啊,你说啊!!!我今日就算死也要知道你口中的隐情到底是什么。”

“小畜生,你害苦了多少人啊,你说,你讲。”程大娘恨道。

程意跌坐在地上,闭上眼,良久方道:“这隐情压在我心里多少年了,从未曾向人吐真言。十六年人前不敢放声悲,人后独自话凄凉。娘啊娘,抛妻弃女我有罪,十六年未曾尽孝我当死。当年我离家赴恩科,总道不久荣耀归,谁知道中了状元大祸临门,明王爷一心选我做乘龙,吏部尚书设下鸿门宴,诬陷我强、奸未遂杀丫鬟,他们串通一气私设刑房对我动大刑,逼我休妻攀皇亲。”

程大娘听到此心里一紧,而宋溶月则是双目无神地跌坐在地上,她的姻缘原来想刑罚逼来的。

“逼我休妻我不肯,夹手指,挨棍打,我尚能受。受不了他们欲剥我衣衫动烙刑,娘啊娘,酷刑若现女儿身,欺君大罪祸满门,我别无选择佯写休书应了亲。我也曾满身伤痕去向明王诉冤情,谁知道他明知我有妻还逼婚,我求死不成强威胁,我若不从杀妻灭女我全家相聚在黄泉!”

“不可能,我父王那么仁善,那么疼爱我,怎么会?”宋溶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当时也疑惑,只是隐约知道,明王如此做,是听信了一个算命和尚的话。”程意抬眸看向宋溶月,“被逼休妻虽有因,可走到今天这一步皆是我自己走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实怨不得别人。你父王死后我对你也曾常愧疚,你对我有恩有情常常包容,而我早几年对你与女儿常漠视,我报复来报复去,报复在自己身上何等愚蠢。”

“阿意啊。”程大娘手里的棍子松了手,两步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痛哭起来,当她听见女儿遭受酷刑便已泪流满面,这些年她的女儿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门外的丽娘两行清泪流下,放在门上的手缓缓放下,刚转身便瞧见两个女儿朝这跑来,连忙下了台阶,迎上去悄声

问:“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我们去唤奶奶吃饭,发现祖父的灵位不见了。”程清说罢听见厢房奶奶的哭声。

“儿啊,你早该对娘说,早该对娘说啊。”

“奶奶在对谁说话?”程勤一个激灵跑了过去,丽娘没拦住,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

程勤和程清推开门,便见自家奶奶竟然抱着程王爷痛哭,顿时愣住了。

“奶奶,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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