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姑娘貌美还败家 > 第 69 章

第 69 章(1/2)

目录

“民妇有冤!”

妇人的这声尖叫, 划破长街寂静,仿佛深夜中掺着血泪的一声哀鸣。

众人围观看过去, 头上包着一块方布的妇人,浑身素净,并无任何首饰在身。除了面庞和皮肤,比街上那些妇人要细腻一些,别的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她立在衙门前, 因为方才的那两声喊叫, 脸涨得通红,握着鼓槌的双手, 微微颤抖, 然,浑身气势却格外凌冽,仿佛单薄的身子里蓄满了愤怒。

她相貌端庄,气质也淡雅,不论谁看见了, 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适合做当家主母的妇人。

这样的人, 来衙门前声称有冤?莫不是为了家中相公宠妾灭妻?

街上压抑多日的气氛, 因为这个妇人的出现被打破。人人都围过来看热闹,街上巡视的官差,也带着看戏的意思, 瞟了几眼那妇人。

华蓉本也是这些默默观看的一员, 可当她看到妇人转过来的侧脸时, 心中泛起一股隐约的熟悉和不详之意。

她站到窗边, 想看的更清楚些,指尖更是用力的捏住了裙角,白皙的指头捏的青白。

那是…“舅母…”

她寻了两天的舅母,竟然就这般堂而皇之的现身在衙门跟前。

“舅母是想做什么,击鼓鸣冤?”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华蓉的心,猛地颤了几下。眼前一阵发黑,她几乎倒下。

“不、不可以…舅母不能…”她稳住了身子,便想下楼去阻止。

人才走了一步,就被姜誉拉回怀中。

“放开我。”

华蓉只嫌自己跑的不够快,不能赶紧在舅母闯下大祸之前赶到,现在被秀王拉住了,她急的用力去推对方拥着她的胸膛。

姜誉不放。反而把她拥的更紧了些,按住华蓉的双臂,温着声音劝她。

“你舅母既然能千里迢迢,孤身一人从奇州赶到此地。她的决心,岂是你下去拦一拦就能阻挡的?”

华蓉顿住,秀王把她抱的太紧了,说话时,唇更是贴在她颈边。可华蓉顿住,不是因为这些,她只是…

“我不能让我的舅母有事!外祖父还没救出来,难道我又要亲眼看着舅母去送死?”

“皇帝连我外祖父和舅舅这等立下功劳,毫无错处的臣子,都能随着自己的心情下令斩杀。还有已经死去的邢太后一家,他们可是被诛了九族!我舅母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她今日若在街上如此悖了皇帝的脸面,她逃不了一死,甚至会激怒皇帝!你懂不懂?”

一边说,华蓉一边奋力的去推姜誉。可是对方纹丝不动,好似全然没有被她的焦急打动半分。

她的手变成了拳头,推到对方身上落下,秀王却像变成了一个不知道痛的石头人,怎么都不放。

华蓉越挣扎,情绪就越是激烈。她听到楼下的鼓声一直在响,舅母的声音越来越尖利。然后,她听见了那里传来升堂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这一刻,变成了一把把匕首,捅进她心里,带出没有血的痛。

晚了,晚了…

再赶去已经来不及了,一旦舅母说出来意,事情捅大了,皇帝怎么会放过她?

颓然的失去力气,华蓉倏地闭上眼,不知是气还是急,眼圈泛出红,眼底更是泪意闪动。

皇帝有多要脸面,有多一意孤行,她不相信秀王不知道。

她以为秀王送她来平阳,是可以相信的,她刚才甚至真切的对这人生出了信任。可是秀王拦了她,她不明白。

“你是一早就知晓,我舅母会来此处,是不是?”她轻轻的问,被姜誉这般拥在怀里,没有半分的挣扎。

可被怀里那双明眸注视的男人,却忽然感觉抓不住华蓉了。他缓缓松开手,想说点什么,半晌,却只能低低应他一个字。“是。”

“哈。”华蓉笑了,如花的笑靥,从来都给人赏心悦目之感,姜誉见了,却头一次觉出这朵花的遥远和冰凉。

他慢慢松开手,想去捧起华蓉的脸,可手伸到一半,却在华蓉的冷淡的眸光中,变得再难前进半分。

“要救出你外祖父和舅舅,没有人比郑氏更适合做此事。”他解释,喉咙干涩。

若是要将隶山候父子全须全尾的救出,他大可以用别的法子。但能和蒙国对战多日,带着一身傲骨回来的男人,怎么会愿意蒙着羞辱,苟且余生?

再加上郑氏的心念坚定,远超出先前他对此人的印象。被郑氏所求,他便答应了暂且瞒着华蓉,送她来此地。

这些都是他所为,他无可辩驳。

华蓉歪着脑袋看他,唇角的笑容始终不散,明明如此美丽,却比任何讥诮都凉人心。

“那华蓉便多谢秀王了。这般费尽心思为我这个民女,置身而处的考虑。华蓉是罪臣之女,秀王却是前程远大的王爷,来日秀王登基为帝也不可知,如此谋略用在我身上,可真是浪费。”

将要失去亲人的恐惧,和极致的愤怒,让华蓉口不择言。

她拍了拍衣裳,后退几步,素手拍过的地方,全是先前与姜誉贴着的,极其生硬而刻意的,凸显出她对秀王的疏远之意。

姜誉皱起眉,俊秀面容上,除了一点无奈,还有一点的愧疚,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华蓉,甚至不该如何去哄。

所有的耐心,所有男人能给女人的爱,他全都掏出来给了华蓉。临到此刻,佳人却将他误解了。

“蓉儿…”他把因为华蓉的抗拒和疏离,而生起的满身低气压,尽力的稳住。

最擅长对着敌手一刀抹杀的男人,对面前的小姑娘,却手足无措。笨拙的只剩下黑沉眼眸中的深情,还有满腔胸口中沸腾的无措。

华蓉打断她,扬起头,只侧着脸用秋波闪动的眼儿看他。

“秀王殿下不必解释,你是贵人,我只是草民。我爹过去是臣,外祖父和舅舅也都是臣,臣遇上君,除了死,还能怎样?”

“秀王有一个好爹,不必体会人间疾苦,真叫人羡慕。”

她说完这些,停顿了片刻,犹豫着对姜誉施了一礼。“秀王先前屡次相救,华蓉无以为报。那么。”

“往后请秀王殿下不要再插手华蓉的事。父子情深,殿下与自己的爹一条心,无可非议。”

她红唇每一次张合,都吐出一句越发让姜誉的脸色越来越沉的话,然后她轻轻转身,纤细的身姿比任何舞姬都要柔软妖娆。

她想走。

姜誉眸中的最后一点理智,牵引他脱口问出。“你要去何处。”

华蓉不答,快走到屏风处了,她才慢悠悠的转过身。清亮的杏眼无端散发一股魅惑,她唇角微扬,柔柔吐出几个字。

“去陪舅母申冤一起寻死呀。殿下应该不懂,同生共死是什么道理。我们民间百姓,可以缺权缺势,只有义理二字,是断然不能缺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若是为了亲人,那便都可以了。

.

平阳是天子脚下,纵然这里有衙门,大多时候都像一个摆设,毕竟此处皇亲国戚多。普通的百姓,没多少敢闹事的,有权有势的官人,衙门这么小的庙又根本容不下。

这就使得衙门里一年到头积压的事物,都是些我的鸡跑到你那儿去,你家的地多占了我一分…诸如此类的事情。

京县丞曹光饮刚刚进到衙门,照例准备升堂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忽听外面传来喧哗,没过一会儿,就是震天的鼓声咚咚咚的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今日的鼓声格外义愤啊。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至少他当县丞的这些年,从来没有百姓来击鼓鸣冤过。

几十年听一次,那感觉自然不同。

嘿,谁还没个雄心壮志。想当年他科举读书想做官,就是抱着颗为国为民,要好好奉献的心。

平阳施展不开他的才华,几十年了,他也只能默默无闻的当个正七品的京县丞,每月领个七石五斗的粮,就算月俸了。

现在?好,好机会。

像这种击鼓鸣冤,都是些血恨啊。他能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借着这股东风,未尝不能再在县丞的位置上蹦两下,去当个大点的官。

“大人,有人击鼓鸣冤。”衙役进来报了。

曹光饮早就知道了,哪里需要衙役来报。但他还是摩拳擦掌着,轻咳一声。“还不赶紧将人请进来。”

顿了顿,他又严肃着声音,添上一句。“既是击鼓鸣冤,便得秉公处置,我大寻百姓皆可入内,围观此事。”

伸冤伸冤,要把事情传扬开了,才能显出他曹光饮的能耐。

嘿嘿,金子是掩不住光芒的。曹光饮迫不及待,坐着等候时,还乐呵呵的捏了捏人中上的一撇八字胡。

等外头申冤的人进来了,他看清是一个白面妇人,心中微有些失落。

若是血海深仇,杀父杀子这般的奇冤才够震撼嘛。这妇人…啧。

略略打量了一番郑氏,曹光饮当下就泄气了一半,这样一个浑身连茧子都没几个的妇人来申冤,约莫就是为着些丈夫要去青楼,纳了一门小妾,身为正室被苛待冷落了这样的事。

这种小麻烦哪里值得这般大张旗鼓的击鼓申冤,妇人忒不懂道理。

他实在不想处理这样的事,看了眼跟在郑氏身后已经围上来的百姓,曹光饮又咳嗽几声,肃穆着脸问。

“汝等妇人,可知这里是何处?本官在任二十三年,从未处理过一桩冤案。这门前的鼓,更是头一次听它响。”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不是啥惊天动地的冤案,就别来我这里浪费时间啦。赶紧该哪儿来回哪儿去。

郑氏微微低着头,比寻常妇人要保养的细腻的脸,没有因此露出丝毫怯意。

“民妇有冤。”她重复,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呼。曹光饮不耐的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手指,强按着性子问她。“所为何事啊。”

郑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从袖子里抽出一块白色绢布。“大人请看。”

绢布托在手中,洁白的刺眼,而更让人瞩目的,是那上面一笔一划红色的字迹。

血书?

围观百姓哗然一声。

曹光饮更是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睛亮了起来,看来还真是桩大事。妇人好心性,敢用血来写冤案。

“嗯,呈上来。”他要让衙役接过这绢布。

哪知郑氏却霍得抬起头,直视他,沙哑着声音道。“民妇想念出此冤,好让众人都知晓,给评个理。”

曹光饮愣住。毕竟当了二十三年的县丞,他本能察觉出点不对。

这妇人太平静了,但平静中又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怒。这这这…不会是个篓子?

他一愣之下,郑氏已经朗声开口。

“民妇早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民妇今日来此,便是为了状告当今天子梁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