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春山谷雨前(2/2)
想到当初收下的那两个铜板,清酒心中一痛,太年轻了!都是套路!
第二天,发愤图强的清明早早起来跑到后院里制作酒曲。
楼上的清酒站着看了一会儿才下楼。到了一楼,清酒看到客栈居然没有人,连门也没开。她到了后院去看,厨房里只有做饭的师傅一个人在准备早饭。清酒转眼一想就去杂役房看了。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清酒推门而入。
简单的通铺上只有一个少年,红着脸,满头大汗。清酒伸手探了一下温度,打算去叫大夫。
手指被拉住了。
拽得很紧。指上完全透明的玉环已经看不见了,清酒只能感觉到指环的束缚感,用手触碰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玉指环的形状。但是现在,指环消失了。手上已经没有东西了。
清酒看着床上的人,他身上的魂魄很弱,比昨天看到的还要稀薄。时间线也若隐若现的。这个人,活不久了。
一只白猫突然出现在谷雨的身上,踩着他的胸膛“喵喵”地舔着他的脸。白猫也瘦弱了许多,唯有那双红色的猫眼,闪闪发光。白猫仰头看向清酒,“喵呜、喵呜”地叫,朱红色的猫眼睁得圆圆的。
都不是活物呢。
清酒转眼看了下屋子,挣出手把床角落的行箧打开,拿出一个葫芦,正是昨天给谷雨的那壶酒。倒了些酒在手上,清酒把手上的酒水挥洒在谷雨的身上,连同那只猫一起。撒了三次后酒后,清酒上了榻,跪坐在谷雨的身边,抬起他的头部,喂他喝了几口酒。
旁边的白猫蹭了过来,清酒倒了些酒在手心上,那猫也低头舔了舔,耷拉的毛发蓬松了一些,显得精神了。手掌的酒没了,清酒塞回酒壶的盖子。
顺着白猫的头顶往下摸,抚过它的脖子,毛发很柔顺,但是有些稀少,不太蓬松,而且身体也很瘦弱,清酒又顺了顺猫咪的背脊,来回摸了几下。白猫眯着眼“喵呜”了几声,身上出现了几处黑色的墨迹,猫脖子出有一条黑色的细纹,爪上也有。
清酒盯着看了一会儿,抱着猫下了床,白猫乖巧地待在清酒的怀里,只是好奇地看着她,“喵”了一声。
拿了一个铜盆放在桌上,清酒把那一瓶酒全撒进盆里,酒水刚铺满盆底。清酒抱着白猫打算回房间拿那坛酒下来。
上楼梯的时候,厨子端着早饭出来,问,“老板娘是在楼上吃吗?”
“不用了,先放厨房吧。谷雨病了休息一天,师傅顶个班吧。”清酒回头交代。厨房师傅把早饭放在桌上,应了一声。看到老板娘一手在前有些奇怪,平日里可不是这样上楼的。
抱着一坛酒下楼,清酒径直地走进杂役房,擦桌子的厨子见了心里有些纳闷,这老板娘做事真是奇奇怪怪的。这客栈也是。病了请大夫,不济也抓点药,喝酒出汗可好不了。姑娘家怎么这么抠门呢?还好不拖欠工钱,要不然真是没法做了。话说这一年到头也没住满过店的客栈,怎么还能发出工钱呢?厨子不解地摇了摇头,继续擦另一张桌子。
房间里,白猫站在酒盆里,摇摇欲坠,清澈的酒中居然有黑色的墨迹状的液体,从白猫的身体析出。白猫站在酒中痛苦地“喵呜”,忍不住发出尖锐的猫叫声,如厉鬼暴起一般。
在外间擦着桌子的厨子惊了一下,抹布掉在了地上,“奇怪?怎么突然打起冷颤?嘶!今儿风有点大啊。”厨子开了门,抹着门面。
“躺下去,背上还有。”清酒提醒了一句。
癫红的猫眼缩成一条细线,露出爪牙,凶狠地冲着清酒咆哮,狰狞得很。清酒拿起酒壶撒了一身酒下去,白猫身上的戾气散去了,但叫声更恐怖了。四肢挣扎个不停,尾巴僵直地竖起。清酒冷着眼一直把酒浇在猫的身上。
原本只到腹下的酒水渐渐漫上,过了腹中。猫咪耷下尾巴,颤抖着缩在酒中,低声“呜呜”着。似乎没了力气。原本被墨水染黑状的酒,里面出现了块状的黑色物体,清酒皱了下眉,这些黑色的膏状物看着有几分眼熟,她好像见过。
白猫在酒盆里泡了很久,竖起的瞳孔变成了圆滚的猫眼,整只猫精疲力尽,眼睛一眨一眨的,坚持不住地想闭上。
又给谷雨灌了一次酒后,清酒才捞起盆里的白猫。
端着一盆满是黑气的黑酒出去,清酒有些嫌弃地皱眉,这味道真让人不喜。端着盆走到后院碰上了清明,隔着一段距离,清明就捂上了鼻子,“老板,你端着什么呀?!好丑啊!咿——太难闻了!”清明一脸嫌弃,躲着跑开了。
站在厨房门口的师傅嗅了嗅,疑惑地说,“没有啊?哪有味?不过,老板娘这盆酒里面怎么有黑色的东西?这酒不能要了吧?”看着怪怪的,那黑色的东西一条一条的缠在一起,跟清澈的酒水形成反差,让人觉得难以名状,不太舒服。
“嗯。”清酒和声静气,把黑色的酒水全撒在后面院子的花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