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2/2）

剑尖用力刺入木质的床木，和霍萨兹尔的脸只有一寸距离。

这突然的变故，把霍萨兹尔吓得脸色雪白。事情发生的那一开始，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嘴唇剧烈地颤抖，冷汗直冒。

子孤熙渐渐逼近，而对方害怕的表情一览无余，霍萨兹尔那双漂亮的琥珀眸也打着颤，不安地看着子孤熙，不知道怎么看才好。

“阿月。”子孤熙率先开口，不再是昨日临睡前的温柔周到。

他又变回了郑王熙。

子孤熙的剑没有刺到霍萨兹尔，但他一直紧握剑柄，没有放手：“你听我说——现在，我俩的命运捆绑在一起，我活即你生。所以我必须跟你坦白一件事，一件关系着你我利益的事。如果你做不到，就是把我推回地狱。但是下地狱之前，我一定会拉上你。听到没有？！”

霍萨兹尔咬着下唇，忐忑着心情点了点头。

“西域内战已经白热化，我想你知道这件事。”子孤熙看着他，又说，“我朝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你们西域选不出合适的君主，我们就替你们选。以金莲花骑和龙心卫组成的西征军队后天出发，目标直取苏贡首级，帮助墨涅沙重夺皇位。这种举国皆知的大事我瞒不了你，骗你的话你也不会信。倒不如实话实说，省得你我之间生了嫌隙。”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霍萨兹尔一时有点懵，他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子孤熙说：“你跟我讲人之命运，其实国也有命运。事到如今我们必须打下去，必须结束这一切。我承认，从月泉之战开始，这一切起因都是我二十一岁那年的心血来潮，但我们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因为刀是切在你身上的，所以我要求你忍耐。”

过了一会儿，霍萨兹尔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声线一点也不平静：“真的要打……？”

子孤熙的话毫无感情，更像是一个叙述：“比起外族入侵，内战难道不是更可怕吗？一个庞大的国家怎么可能被外族一日击溃，除非自取灭亡。而大平想要侵占西域十二分之一的领土，要冒着腹部被撕裂的危险，被国土撑死的国家多得是。所以，这一次的战役出于我的好心，我们会帮助墨涅沙夺回皇位。最起码要把苏贡的权力中心赶到西庭之外，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不介意在大新和大平的疆域之间，树立一个新的政权——是一个由西帝墨涅沙和大平西庭公主共治的国家，一道永远隔绝两国战争的屏障。”

霍萨兹尔想了想，问他：“你要出征？”

子孤熙摇头：“我不会再离开我的国家，我要留在即墨城。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要成为我的软肋，更不要成为束缚我的茧。”

霍萨兹尔没有答话。

“做得到吗？”

“……”

子孤熙握着剑的手，又往床头刺深几分：“做得到吗？！”

冰冷的目光就在上方俯视着自己，有点可怕。仿佛霍萨兹尔下一刻摇头的话，子孤熙的这把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从亲密到陌生就一夜之隔，霍萨兹尔没法拒绝，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要保证你说的话不是骗我的。”

“我保证。”

霍萨兹尔点点头，“阿熙，我信你的。”

冰冷的僵局瞬间融化，子孤熙松开了握剑的手，护住霍萨兹尔的后脑，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轻柔地跟他说：“你这样说就够了。”

那把锋利夺命的剑，还如不可撼动的神一样钉在床头。

但子孤熙好像看不见那把利器一样，他只顾着吻上对方的唇，毫不嫌弃那张圣洁皮面上狰狞的鞭痕，他蹭着对方的鼻尖，闭上眼睛享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体温。

子孤熙的举止让霍萨兹尔很紧张：“阿熙……”

“嘘——别说话。”子孤熙睁开眼睛，正好那把剑落在他的视线中，但子孤熙一点也不惧怕，还安慰着霍萨兹尔，“我回来的路上，看到江南品种的杜鹃花了，开在四月中旬和五月初，真的像碗口一样大，红艳艳成群成簇，雨露落在杜鹃花瓣上，像是碎水晶。杜鹃花这样好看，我也想让你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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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12号要坐飞机回国，中途还要倒腾一下路线，可能会消失两天，大概13/14号左右恢复更新，怕大家等更新着急，所以来跟小可爱们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