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渴（1/2）

“你不就在这儿吗？”

罗曼装作听不懂地眨眨眼。

他捏紧她的手腕：“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事先提醒过你。”她轻轻地叹气，“你非不听。”

“我不听？”阎非天冷笑一声，“这是拜谁所赐？”

“我所赐，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掐死我？”她反握着他的手，移向自己的脖颈，“只要用力一扭，我欠你的就还清了。”

“还清？你觉得你欠我的只有一条命？”阎非天忽地抽回手，俊眸覆着厚厚的冷霜，他一字一顿地咬牙道，“罗曼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

“永远……”她喃喃地重复他的话，“这也太长了，你和我都不一定能活那么久。”

“你不死我不死。”他看着她说。

“我信。”她回望着他，“就算你先死，你也会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不想我缠着你，就告诉我，‘我’到底在哪。”阎非天顿了顿，“你是怎么处理‘我’的尸首。”

“你觉得我可能回答你？”她眉眼带笑地说完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胡葵。”

“我不信你这么好心。”他警惕地盯住她，“而且最想让胡葵死的人是你。”

“别这么说，我又不是什么魔鬼。”她故作伤心地捂住胸口，“牛嘉良愿意为胡葵舍生忘死，我被他感动了，就是这样而已。”

“牛嘉良或许信了你的说辞，但我不信。”阎非天往后退了一步，“无论是‘我’，还是胡葵，我都会找到。”

“行。”罗曼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阎非天，“这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四个零，替我转交给牛嘉良。”

阎非天看了一眼罗曼手中的卡，却没有动作。

“他应得的。”罗曼上前将卡塞进阎非天的手中，故意引人遐思地说，“他今晚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是么。”阎非天讥诮地勾唇，“他今晚没死是他运气好，毕竟没几个人经得起罗大小姐你的折腾。”

“你经得起嘛？”她笑意盎然地望着他，嗓音低柔地慢道，“我今晚又被人喂了‘蓝星’。”

闻言，阎非天微微一愣：“什么‘蓝星’？”

“佘君兰喂我吃过的药如今流进了黑市。”罗曼贴近阎非天的耳畔轻吐气息，“你猜是谁干的好事？”

其实答案很好猜，罗曼会问他就证明幕后黑手是他熟悉的人。

而他熟悉的人除了她，只有阎释天。目前她和阎释天处于敌对状态，更证明了没有别的人选。

“你要怎么对付阎释天是你的事，别把牛嘉良胡葵他们扯进来。”阎非天沉着声道。

“不是我把他们扯进来，是你，还有阎释天。”罗曼纠正阎非天的说法，“你应该很了解掳走胡葵的人是谁，暗中想要你命的人又是谁。”

“他和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阎非天目光冷彻地看向罗曼，“不需要你关心或者插手。”

“送礼物给秋菊就是你的解决方法？”她凉凉地开口。

阎非天蹙起眉宇：“你又派人监视我。”

“我不派人监视你才奇怪吧。”她收起脸上的笑容，“阎非天，你觉得我现在不杀你，是怕你又死了复生来找我？我不怕。无论你来找我多少次，我大可以杀你多少次。这些事我做得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锐利的视线紧紧锁住罗曼，阎非天等候着她的下文。

透着凉意的夜风吹拂过头顶上方的树叶，窸窸窣窣的响声飘荡在她和他的四周。

他注视着她抬起手抚了抚耳旁的发丝，然后含情脉脉般地叹息：“我在给你机会，给我们机会，非天。”

“罗曼不用演了，我承认我对你仍有感情。”阎非天缓缓移开视线，他仰望着夜幕之上的圆月，如水的月光撒向树叶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横在她与他之间。

尽管他的身心依然渴望她，可没机会了，她、他都没机会了。

阎非天凝睇着那一轮金黄的圆月，仿若自言自语地低声道：“因为我们现在缺少的不是爱，不是吸引力，而是信任。”

“……”罗曼沉默地听着阎非天吐露心声。

“我不再信任你。”他转过脸对她说，“你也不可能相信我会放弃复仇，原谅你。”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没等他出声，她像猫一样地靠近了他。

“我不在乎你是否信任我，不在乎你是否要对我复仇，阎非天，我从来不在乎什么爱什么信任。”她望入他幽暗的黑眸里，“我想要你，就必须得到你；我不想要你，我就亲手除掉你。”

“但我在乎我自己。”阎非天充满自嘲地瞧着身前的罗曼，“我还没贱到要送上门给你糟蹋……”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她便主动地抱住他。

她药瘾发作了？这是阎非天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于是他握住她的肩头询问：“车里有没有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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