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牛（1/2）

晃动的人影，好似叠纸一层又一层地贴在白色的帷幕上。

鲜红的血从伤口迸裂，模糊了他的视线。

耳边尽是如蜂鸣般的噪音，他已听不见任何人的喊声。

可他还站着，倒下的人不是他。

他不喜欢暴力，也不擅长格斗。

尽管他以前学过格斗技。

作为丑牛庄的少庄主，该有的课程，父亲一项都没给他落下。

“你必须记住每个动作！”父亲牛大力只会用威严的嗓音训斥他，“我的儿子绝不能输！”

他没得选，只能不停地挥拳，然后感受骨头碎裂的剧痛。

下一秒，他被对手掐住咽喉举离了地面。

“你受伤了。”

他精疲力尽地躺倒在道馆的木地板上，仰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娇颜。

“你是谁？”他皱着眉问。

“我叫罗曼，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是旧识。”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微笑地向他自我介绍。

坐起身，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辰龙帮的罗大小姐。”

“对。”她递给他一杯水，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是和你父亲讨论你升学的事。”

“哦。”他兴趣缺缺地站起身，并没有接过她的水，而是拿起一旁板凳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和汗。

刚刚他被老师一个过肩摔磕破了头。

“你好像不关心自己上什么学校。”她漫步至他的身边。

“如果你从小到大每件事都有人替你安排，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他看了一眼笑容温柔的她，“你父亲没那么做过么？”

“他曾做过，但他不在了。”她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抱歉我不知道……”他以为触到了她的伤心处。

“没事，不必道歉。”她将话题转移回他的身上，“我今天是作为云巅的理事长，欢迎你前往我们学校就读。”

“你是理事长？”他颇为诧异地睁大眼。

“我不像吗？”她将手中的水重新递到他手上，“或许我应该把头发盘起来，再穿一件包裙。”

他接过她的水，喝了一口：“你还挺有趣的。”

“能得到年轻人的夸奖，我很高兴。”她目光柔柔地望着他。

“别急着高兴，我可没说我会喜欢你…的学校。”他拧上水瓶，将瓶子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她仿佛十分笃定他的想法：“你会喜欢的。”

“哦？”他挑挑眉。

“在云巅你可以得到你现在得不到的东西。”她高深莫测地说。

“那是什么？”

她望入他迷惑的眼中，一字一句地回道：“是自由。”

空气一点点抽离肺部，他双手攀着“巨魔”的铁臂，即将迎接真正的自由——死亡。

原以为濒死之际会想起胡葵，然而他没有。

他回想起父亲的呵斥，与罗曼的对话，却唯独没想到他喜欢的那个女孩。

视线移向人群中的罗曼，所有人都在提前庆祝胜利，唯有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这个女人押了一百万赌他赢。

放弃抵抗的他忽然用上全身力气，掰开“巨魔”掐住他脖子的拇指。

吃痛的“巨魔”立刻收回手，改为抬脚狠踹他的肚子。

但他却抱住了“巨魔”的脚。

“我来教你一招简单的。”

她往道馆的演练台走去，并示意他跟上。

“你学过这个？”他扶着围绳看向拨开绳子钻入演练台的她。

“我和你一样也是十二众的人，你上的这些课，我当然也上过。”她转向他，朝他勾勾纤指，“来，和我玩一局。”

“喂，你不会认为我打不过你一个女流之辈吧？”他虽然还没考过格斗课，但无论身高还是体格都要高出她一大截，“我可不想弄伤你。”

“有能力伤害我的人很少。”水眸闪耀着自信的光芒，“你尽管放心地试。”

“这是你说的。”他卷起衣袖，钻过围绳踩上软垫子。

他还从没对女人动手过。

“如果我弄疼你，你千万别哭。”他提前声明。

不过三秒以后，他就发现他的声明是多余的。

他的脖颈被背后的她轻松地用双臂锁住，她宛若一条美人蛇绞住了他的身躯，使他不得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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