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1/2）
黄臻冲着马路跑走的刹那, 魏小江第一反应是——靠, 别出了车祸, 这世界要重来吧？
还好大晚上，空旷的街口, 只有冷冷的风。
黄臻步子远不如黄志飞迈得大，绕过一条马路就被他逮住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黄臻被拽着胳膊，挣扎地恨不得踹上去。
陈明轩, 她男友也呼哧呼哧地跑上来。
黄臻隔着黄志飞，朝他瞪一眼, 红着眼睛双手挣脱她爸。
“你走！”
陈明轩比她年纪大一点，倒是很坦然, “没事的, 跟你爸爸聊聊。”
魏小江扭头看他, 不错，敢作敢当。
黄臻屁股靠在围墙上, 在路灯下瞪着黄志飞，“反正我不聊。”
魏小江踹踹她的小腿：“那怎么？你准备在这儿过夜不回去了？永远不回去了？”
黄臻抬腿踹回去, “我就不！我没有早恋！我都十七岁了！十七岁还能叫早恋吗？”
魏小江摸摸鼻子：“我没说你早恋。你自己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黄臻横他一眼：“那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连我妈都你管不好！”
陈明轩见父女俩这个情况，轻咳一声：“要不叔叔我先走了？咱们下次聊？”
魏小江心道, 这小子真的上路，挥挥手：“那你走吧, 回见。”
黄臻继续在那儿杵着, 望着陈明轩的背影一声不吭。
夜色凉凉, 心里也凉凉。
陈明轩走得老远, 还回过头来看她，她瞅一眼低着头不语的黄志飞。
“我妈呢？”黄臻歪着头较劲，不依不饶地问，“我妈到底去哪儿了？为啥不回我消息？”
“……”
魏小江一万个懵逼，“那你去问她，我怎么知道？我最近没联系过她。”
确切地说，应该是黄志飞有近半年没有联系过前妻。
根据他的记忆，之前他说的在闹离婚还是通过多嘴的姑妈知道的。
“那不行，我妈出事了怎么办？你怎么不管她呢？”黄臻急了，清脆的声音带着点儿哭腔。
魏小江一听，心道刚才你不哭，现在你要哭？
“我怎么管呢？你想我怎么管？”魏小江也烦躁得很，一屁股靠在围墙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黄臻斜脑袋，仰视他，鼻头一酸，忽然就哭着说：“你怎么什么都管不好？我没妈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都是你的错！呜……”
边哭边蹲下去，可怜巴巴地把脑袋埋在膝盖上。
走过一个路人，看看他们的样子，奇奇怪怪地走远了。
魏小江瞥黄臻一眼，伸出脚踢踢她的小腿，“那你在这哭会儿，我先回去了，没穿外套，冷。”
黄臻抽抽搭搭的没理他。
魏小江摇摇头，迈着步子走了。
黄臻哭得伤心至极，小时候别人指着她骂她有娘生没娘养。
上小学被人欺负，都说她是捡来的。
上初中她窜个头，没人当面骂她，但是背地里都说她妈不要脸……
从小一点一滴积压的委屈仿佛洪水侵袭，将她彻底击溃。
这些年来，她像落了水的猫，沉沉浮浮，苦苦挣扎。
愤恨的抬起头，看着黄志飞高高壮壮的背影，悲愤交加。
黄臻咬牙切齿地低声啊了一声，冲上前去，跑到了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你就把我丢在那边！把我妈也丢在外面！”
魏小江照旧单手插兜，斜睨着她，“鼻涕流到嘴巴里了。”
“不要你管！”
黄臻用手背擦了下鼻子。
灯光昏沉，浮尘飘荡。
魏小江面无表情地往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黄臻被他的胳膊一揽，正要挣扎，听他说：“现在就去找你妈。”
她一愣，“真的吗？”
“真的。”魏小江把人往回带。
他胳膊粗，压在黄臻肩膀上，沉得厉害，但她没甩开，继续问：“是真的吗？”
“烦不烦？再问不去了。 ”魏小江皱眉。“那好吧。”黄臻把眼睛别开，看向别处，嘟囔着说，“就知道凶。”
魏小江轻哼一声，“给你妈打电话了？”
“嗯。”黄臻点头，“可是不接怎么办？”
魏小江看看前边儿的社区门，问道：“作业写完没？”
黄臻不解：“写完了。”
“那就直接去，打什么屁电话？”魏小江怼她。
黄臻感觉有点不相信，“啊？”只见他真的松开自己，走到前面儿大路口去拦出租车。
大路车多，不一会儿就拦着车了，魏小江将车门打开，回头看一小步一小步挪过来的黄臻：“走不走啊磨磨唧唧？”
黄臻冲过去，呲溜一下钻进后座。
魏小江把车门甩上，坐进副驾驶。
出租车司机道：“兄弟，轻点，车门要甩飞了。”
魏小江报了个地址，“好的。”
黄臻说：“万一我妈不在呢？”
听见这话，司机转头看他们父女俩一眼。
“你就住着等呗，我看你是想跟她过。”
魏小江随口道，耳朵里听着广播，在放什么音乐，有点模糊，“师傅，开响一点儿？”
司机把声音调大，温柔的日文曲调弥漫在车厢里。
黄臻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从裤兜里找出手机，给她妈去电话，能打通，但照旧没人接，她着急地把手机拍在大腿上。
他们住在城西，黄志飞前妻住在城南，要么走高架，要么经过市区。
司机走高架，四十分钟到。
下了车，黄臻先跳下车，走进小区，魏小江跟在后头。
这小区比黄志飞那边要稍微新一点，不过也应该是05年左右的房子，一样老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63幢，黄臻折过来问：“万一我妈不在，怎么说？”
魏小江脸黑沉沉地看她：“那就问问去哪儿了啊？你们学校天天在教什么东西？这么点事情还要问我？我是你爹吗？”
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真的是她爹。
魏小江轻咳一声，看看黄臻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赶紧走，大半夜的。”甩着大步直接从三单元的大门上去。
黄臻跟在后面，就是感觉不对。
黄臻敲的门，门外有感应灯，魏小江靠在转角栏杆上。
没人应。
黄臻继续敲。
里面的瘦矮个男人阴着脸来开门，看到黄臻，然后看到后面的黄志飞。
“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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