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莫徘徊挥剑断琴弦 假慈悲陪醉解忧愁(1/2)
且说上回柳如是见卞敏成了婚,李香君和董小宛也都与各自的情郎在一起情意绵绵。不禁心生羡慕之情,想到都快三个月了,宋辕文那却一直未有音信,不知是何故,于是她便给辕文写了一封信,大概是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是不是银两不够,她这儿有些私房钱,问他要不要拿去用等等的话。如是写好后,用蜡封上,暗中召来个小厮,给了些碎银子,叮嘱他务必要将这封信亲手交到宋辕文手上。
过了几日,宋辕文果真给她回了信,这封信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但中心的意思就是:事情有变,宋夫人不答应,宋辕文正在竭力周旋,不过还是想问如是一句话,委屈她做侍妾,她可答应。如是读完信烧掉,躺在床上,夜不能寐。
她想:自己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以宋辕文的家世背景,以她为妾,都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只要能与他厮守终身,做妾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如今的宋辕文正夹在她和母亲之间,左右为难,倒不如,自己退一步,也成全了他的孝子之名,与他相较,名分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柳如是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她便向郑如英说自己去寇白门那儿,郑如英便让马车来回接送,可如是拦住,说自己想走走,不用马车,只戴了块儿碧色的纱巾,遮住了她那姣好的面容,便出门了。
她走到街上,向一位老者打听‘宋府’的位置,原来她是想登门拜访,告诉宋辕文,她已经同意做他的侍妾,让他别再为难,也想见见她未来的婆婆——宋辕文的母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个单纯的姑娘以为凭自己的对宋辕文的一片真心,就能打动她,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简直就是幼稚。
柳如是一路兴高采烈的来到宋府跟前,她一路想着,如何化解这母子之间的心结,可她太过天真,不知唯一的办法就是她离开辕文。
这宋府庄严气派,不愧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她上前轻轻叩门,出来一个家丁问道:“小姐找谁?”
柳如是道:“嗯,我来找你家公子,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柳姑娘来访。”
家丁让如是先等在门外,自己进去通报。
一会儿,宋辕文就面带慌张之色,偷偷摸摸的溜到了门口,见了如是也并未请她进来,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如是不知何故,便说道:“数日不见,只想看看你,顺便看看伯母。”她见他如此冷淡,便没告诉他,她的决定。
辕文又说:“今天不方便,改日我去见你就是。”
如是见他下了逐客令,心想自己大老远瞒着妥娘跑来,居然连门都不让进,不禁赌气道:“这就是你宋府的待客之道吗?有客人到访,就请人家吃闭门羹?”如是抬高了声调,冷冷的说道。
宋辕文见如是面露愠色,也怕她的声音太大,引起旁人注意,便陪着笑说道:“逗你玩的,你又认真,不过家母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今儿个你怕是见不着了,你随我到书房坐坐,小心些,别惊动了她。”
如是随着宋辕文来到了书房,和想象中的一样,是那种典型的大户人家的书房,文房四宝排放的规规矩矩,陈设简单又雅致,还挂着不知是何人的大作,一副山水画。如是取下脸上的纱巾,别在腰间。辕文笑道:“一个姑娘家的,这样等不急了?”
柳如是脸上立刻浮现了一朵红云,心想是自己太莽撞了,哪有新娘子未过门,就来婆家的,说道:“你这些日子也不来看我,月儿又走了,我实在无趣的很。”
辕文又道:“你的那些客人呢?”
如是吓了一跳,连忙向辕文说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自从和你私定了终身,我又把谁放在眼里了,不过是不敢让妥娘看出端倪,敷衍了事罢了,你却来揭我的短,好没良心,真真辜负了我的一番情意,若你嫌弃我,我现在走就是了。”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宋辕文连忙拉住她,打了自己一巴掌,说道:“都怪我不好,我就是个‘白眼狼’,不知道你为我忍受了多少苦难,还望柳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生计较了!”
如是见他如此,便忍着笑,撅着嘴说道:“不计较也行,只一样以后不许再提此事了。”
宋辕文拱手施礼道:“不敢,不敢。”
两人正在玩笑之际,门口有个人影,那人影轻轻叩门说道:“公子,夫人请你到前厅见她。”
宋辕文吓出一身冷汗,说道:“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那人影便离开了。
如是说:“既然你母亲醒了,我就随你一起过去吧!”
辕文忙拦着:“这可使不得,今日不是把你引荐给母亲的好机会,你先再这儿坐着,一会儿我领你出府,切勿出去见人。”还没等如是回话,宋辕文就走了,如是心想: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如是把心一横,你不让我见,我偏要见,于是走出了宋辕文的书房,一路上的下人都被如是的美貌惊呆了,不知这是哪来的女子,但见不是丫鬟打扮,都把她当成了小姐,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拦,顺利的来到了前厅外。
如是刚要进去,便听到里面一个妇人的声音:“这个狐狸精不就是看上你的钱了吗?让她滚,不在缠着你花些钱倒也值得。”想必这位就是宋夫人了。如是满心委屈,刚要进去辩解。
又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柳姑娘不要钱。”是辕文在为自己辩解,只是听起来唯唯诺诺的,没什么底气。
又听宋夫人大吼道:“不要钱,那便是要你的命!”
柳如是听不下去了,便走进去说道:“我不要钱也不要命,只想陪在辕文身边伺候他,还望夫人成全。”
见她进来,宋家母子均被吓了一跳,虽然有人来报说柳如是藏在书房,但宋夫人万万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这么大胆,还敢跑到前厅。宋辕文则是怕她与母亲起了争执,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窘境。
宋夫人冷笑一声对她的儿子说道:“看到了吧,只有这种恬不知耻的青楼女子才在那儿‘趴墙根’,良家女子谁能做出这种事。”
宋辕文不敢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战战兢兢地杵在一边。如是见他不为自己说话,便自己说道:“我柳如是虽是青楼女子,但也懂得礼义廉耻,我刚不过是想来拜见您,谁知听到您正在骂我,这么大的声音如是想不听也难,况且,在背后骂人就是良家女子所为了?”
宋夫人又冲着宋辕文喊道:“这就是你要娶的‘好女人’,还没过门就敢顶撞我,过了门还不折腾死我,若是你非要娶她,倒不如现在就那根绳子把我勒死算了!”说着就嚎啕大哭,却未见半滴眼泪。
宋辕文见状赶忙劝慰母亲:“如是也不是有意的,您就原谅她这次吧!”又转身对如是使眼色,让她给宋夫人道歉。
如是心想自己又没做错什么,难道被骂了,还要如此卑躬屈膝,所以故意装作没看见。见她如此,宋夫人闹得更欢了,说道:“连你的话也不听了,谁还管的了她啊,我不活了!”
说着就用头去撞如是,嘴上说着:“你个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辕文上前边拉住母亲,边对如是说:“你先走吧!别再搅得鸡犬不宁了!”
如是瞪大眼睛看着他说道:“我做错了什么,你现在要赶我走,当初是你宋辕文在后面死乞白赖追求于我,我才对你托付终身的,而今要走也是我柳如是不要你,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大呼小叫的!”说完就留下了眼泪。
宋夫人一下子不闹了,对如是说道:“听见没有,我儿子都赶你走,快走,别脏了我宋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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