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第二章

艾普丽站在窗边，身穿一件宝蓝色的长裙，把天鹅般的脖颈衬托得更加修长，虽然上面已细纹密布。长裙将她的线条也勾勒得恰到好处，她在打理这条长裙上可是花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艾普丽是个年近40的寡妇，丈夫死在了8年前落日平原那场惨烈的战争中。值得庆幸的是，每月60个银币的抚恤金还基本够花，4年前独子布伦克进入军事学院后，手头更显宽裕。也就是在那年的春日复礼节上，艾普丽与布雷切特相识了。

当时的布雷切特正值低谷，情绪消沉，但他独特的忧郁气质吸引了丧偶多年的艾普丽。艾普丽谈不上明艳漂亮，但气质娴静，举止优雅，很有点贵妇模样。布雷切特对于艾普丽确非一见钟情，他喜欢面容姣好、性格活泼的年轻女性。但几次相处下来，布雷切特对她渐生好感。她会耐心倾听他的诉说甚至抱怨，对他的才华更是仰慕。因此，布雷切特每个星期都会抽上半天时间来看望她，也许只是共进午餐甚至陪她喝下午茶。这个短暂的时光通常是愉悦的，他讲她听，俨然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至于更多的，布雷切特倒是兴味索然，布雷切特更愿意与她清谈。

中午时分，布雷切特已坐在艾普丽的身旁，手捧一本公国“桂冠诗人”凯伦的诗集，声调柔和、抑扬顿挫地朗读着，并不时看向正深情注视自己的艾普丽。这些伤感哀怨的情诗，正是无聊的贵妇以及那些向往贵族生活的平民女子的最爱。布雷切特十分享受艾普丽那崇拜而炽热的目光，这是他在讲台上无法得到的待遇，就象回到许多年前，那些让人怀念的阳光明媚的下午，当然对面坐着的都是身份高贵的夫人和小姐。

布雷切特注意到今天艾普丽戴着一串白色珍珠项链，项链中间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水滴形蓝宝石。宝石色泽浅淡，透光性一般，有些晦暗，一望便知是无名小店的便宜货，但胜在做工精巧，配着白色珍珠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亲爱的，这串项链真是漂亮，怎么以前没见你佩戴”布雷切特合上诗集，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极力想吸引自己而努力装扮的女人。

“是的，这是前天在沃尔夫大街的首饰店里挑的，怎么样，很漂亮吧”艾普丽坐直身体，得意地昂了昂头。

“当然，亲爱的，和你的淑女气质十分相配”布雷切特微笑着回答。他当然知道沃尔夫大街的首饰是什么价格，那可不是一个平民消费得起的，但他不想打断眼前的温馨气氛，没有拆穿女人可怜的谎言。艾普丽心情大好，低头靠上了布雷切特。后者则用手轻抚这个还算精致的饰物，细细把玩起来。

“夫人，午饭已经安排好了”一个胖胖的女人不合时宜地走进了会客厅。她是这儿的厨娘芬利夫人。借此机会，布雷切特立马拉起不愿起身的艾普丽走向餐厅。早餐吃的不多，现在的他真是有点饿了。艾普丽路过厨娘身边时，面色微愠地看了她一眼，后者倒是没太在意。

午餐十分丰盛，开胃菜是腌酸麻豆，主菜是烤三文鱼，气味浓郁。另外，还有黑椒牛排、咖喱鸡块和蔬菜沙拉，以及作为甜点的糖渍草莓，再配上一杯金黄色的杜松子酒。

“芬利夫人，你的手艺真是堪比海尔文大街的名厨”布雷切特一边嚼着牛排一边赞许道。这倒不完全是假话，实在是女仆艾尔玛的手艺不敢恭维，而他现在也确实胃口大开。

“教授先生，谢谢您的夸奖，您真会说话”芬利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连一旁的小侍女丽丝也捂嘴轻笑。

“难道不是吗，小丽丝”布雷切特扭头看向身后的小侍女。后者立即止住，害羞地低下了头，脸颊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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