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逐渐发觉当我自由时,便是活着。但我,从未见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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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口由纪是个很容易对付的女人,身为女儿的她只要学会听话就可以了,而认识了原田教授以后,原本被看作是学习干扰项的画画也在原田哉也的一番解说之下成了加分项,他竟让母亲相信了自己就是个艺术天才。不知是他的口才太好,还是川口由纪本身就不太聪明,她更倾向于后者。
于是原本就缺少专业训练的川口渚沙被获准每周三次去原田的画室学画,前提是学习成绩不掉下来就可以。
「哦——这是渚沙喜欢的人吗,」原田看着川口素描本上重复出现的男孩感叹道,「真是青春啊……」「教授你这样说话很像猥琐大叔欸。」正在做着新的泥塑作品的久住蓝子直起身来看向他。「不……不是喜欢,」川口小声解释道,「只是觉得画他的时候很开心。」
「小朋友毕竟还是小朋友啊,」原田笑了笑向后躺倒在画室的沙发上,「想当年我……」
「打住,」久住很及时地打断他,「原田教授,十八禁发言请等深夜档。」
「对了,下个月我要去一趟巴黎,」原田说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估计圣诞节的时候回来,所以指导渚沙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是说她指导我,还是我指导她,」久住蓝子翻了个白眼回道,「她这画技简直一日千里,渚沙妹妹你说实话,你真的从来没学过吗?」
「没有。」川口乖巧地摇头。
「我就是跟你客套一下,」原田淡定戳人痛处,「全东艺大都知道你的画工烂。」日常斗嘴的原田和久住与其说是师生关系倒更像是忘年交的损友,川口逐渐也习惯了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始终安静地在一旁练着笔法,久住曾经因此吐槽说:「小渚有时候简直淡定得就像一只异色瞳的高冷猫主子。」
越前好像很喜欢猫,想到这里,川口第一次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从这学期起开始有了实验课,生物和化学交替着进行,每对邻桌是一个组,学期末各学科都要交一份报告上来,毕竟还是中一的实验课,内容都相对很容易,生物的话就是各小组利用课余在不同条件下培植豆苗,每周制作切片记录一下观察日记,化学就更简单了,每次课上完成对活泼金属在不同溶液中的反应速度的记录就可以了。
依照川口原本的想法,这本来并不是难事,何况和自己同组的还是理科成绩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越前龙马,没想到第一次制作切片的时候她才深刻知道了有的时候人是可以不器用到这个程度的。
「越前君,」川口面无表情地开口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来吧。」他的脸上露出了稍有些不服输又不得不放弃的表情,从越前手里接过滴管,她跟他换了个位置。
「下一步……」毕竟换了分工,越前便翻开课本把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实验步骤一条一条念出来,眼前明明比寻常女生要纤细很多的手腕却异常的平稳,他看着她几乎没有任何颤抖的左手,想着手稳可能是擅长画画的人的锁定技吧,同时也因为同为左撇子,所以即便是两个人肩并肩相邻站着也不会出现右手妨碍左手的情况出现。刚入青春期的少年的声音还满是稚气,川口有时候也会突然想如果再过一两年他变声了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声音呢,如果他长高了一点的话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明明从来没有对自己未来的模样有过任何设想她却会去想象他的未来,其实她是仰望者还是只是旁观者?
只要能看到他的话,或者是,能看到他的时间再久一点的话,就很好了。
入秋之后,由于夏季大会的落幕,众多运动类社团的都经历着内部人员的更替与选拔,青春学园算是半个看板的网球部也不外如是,本来就对社团管理事宜毫无兴趣的越前龙马,除了参加寻常的训练,对一些部内会议几乎全然不上心,加上他又是唯一一个一年级,不过能坐山观虎斗倒也不失为是一种乐趣,望着再次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争执起来的桃城武和海堂薰,越前露出了吃瓜群众一般的笑容。
「你是说手冢部长高中要去德国?」刚跑完步在场边做着拉伸的二年级学生这样说着。
「你小声点,我也是刚在办公室门口偷听到的,说是为了治疗也为了之后的职业赛,」另一个人低声回应着,「不过部长的爷爷好像大发雷霆,想让龙崎教练拦着呢。」
被前方战场吸引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后场的小道消息上来,很显然全国大赛手冢与真田的那一战并不是毫无影响,或者说,部长的伤从来就没有好过,越前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将眼中一瞬间的复杂情绪遮掩起来,南次郎让自己加入青学的网球部,与其说是从能力上提升他的网球水平,不如说是利用团体战让他去找到自己的网球,但不可避免的是他永远都在追着强者奔跑,越前没有不可一世到眼瞎心盲的程度,永远都有人奔跑在自己的前方,这是他不能停下的原因,却显然不是唯一的原因。
而这个原本将一切都扛在肩上的部长,却在所有人之前选择了先行奔跑,他不可能说自己是不吃惊的,明明那时候大声对着自己说出成为青学的支柱的人也是部长。
但他记得部长和迹部的那场比赛,也记得部长和自己的比赛,负伤的手冢国光的每一球都在告诉他——越前,你需要认识到网球究竟是什么。
后来没过多久这件早就已经在部内人尽皆知的传闻,总归还是由主人公本人说了出来,吃惊的反而是一二年级的后辈们,三年级的成员都一副应是如此一样的心情,在这个年纪撇开天赋与能力去谈及梦想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的,与其说是其他人没有那么喜爱网球,不如说是其他人还没有这种将网球当作唯一的未来的决心,少年人可以在一件热爱的事情之外找出同样热爱的事情,却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就告诉自己面前这条路就在这里了。
年轻是贪婪的催化剂。
想要轻松愉悦的生活,想要光辉靓丽的未来,想要丰富精彩的年少时光,想要亲切友好的朋友,他们什么都想要。
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又是一周的无聊实验课,越前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和所有的仪器作斗争,想到部长的事情,他不禁在心里对自己发问。
——那我想要什么?
旁人看起来,越前龙马有一个很既定的未来,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从越前南次郎把球拍拿给他的那一刻,似乎将来这条路会走到哪里所有人都有了数,除了他自己,当然他非常希望可以打网球,一直打网球,一直遇到更多的强者,但作为青学网球部的越前龙马,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他可以以年龄还小的作为借口先行不考虑进路的问题,如果他也到了部长那个时候,他会怎么选择。
不管怎么说,现在为了不知道的事情居然在犹豫的自己也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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