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起战书（2/2）

“喜欢哪有该不该，喜欢便是喜欢，我绝不悔改。”

完颜摇光真情真意字字笃定，瞬命颇为触动。

他垂首，想若他喜欢的是完颜摇光而非顾时亡该有多好，想若顾时亡如完颜摇光般喜欢他该有多好。

——他现下必然欣喜至极。

只是想来全无可能，他不会去喜欢完颜摇光，顾时亡也不会喜欢上他。他忍不住低落伤怀，“唉。为何你如此喜欢我，时亡却会对我那样无情……”

“他也并非对你无情吧。”完颜摇光想了想，安慰低落的瞬命，“你一路陪他出生入死，他不会不将你当作至交好友看重。”

瞬命却是不满：“把我当好友算什么情，我要他当我是他珍爱的心上人而不是……好友啊！”

“他那种性子能当你好友已是有情。如你早年便与他相识，即使他对你无意，也应会捧起你给他那份真情和你携手。只是……”说到此处，完颜摇光欲言又止。

瞬命好奇追问，“只是？”

想到顾时亡提起在苍华派时所经所历、提起苍华派某位弟子的神情，完颜摇光把猜想向瞬命道来：“我看他模样，像是早有心上人并至死不渝。你遇他的时机太晚，他心中已容不下你。”

“你这意思是说，倘若我早些遇到时亡，他便能和我两情相悦？”完颜摇光这话让瞬命一颗低落之心莫名好受起来，如说他早遇顾时亡，顾时亡便会与两情相悦，那他满怀情深便是输给天命而非输给人事。

“也不一定。”完颜摇光否道。

瞬命一颗低落之心再次伤怀，“什么叫不一定呀！”

“因为比起你，他身侧那位侍从的性子好像更讨他的欢喜。他貌似喜欢性子乖顺温柔的，你太过鬼灵精怪、太过絮聒，纵使他没有心上人也不一定选你。”

“……时亡身侧的侍从？你说哪位？”瞬命脑海中闪过雪解和舒衣的脸，他疑惑的问：“难道是舒衣？”

“正是舒衣。”完颜摇光肯定，“我看他对舒衣颇好。”

瞬命一下回忆起，顾时亡和舒衣趁他不在于房中欲行苟且的模样。恐怕比起他，顾时亡确实更喜欢舒衣，哪怕没有心上人顾时亡也会选舒衣而不是他。想到自己为顾时亡尽心尽力、豁出性命，在顾时亡心中却还不如一个男侍，他抑制不住，陡然落下泪来。

“我对时亡掏心掏肺，对他呜……那么真情呜……呜呜呜呜，他喜欢舒衣都不喜欢我……呜……呜呜……”

完颜摇光霎时慌神，他手忙脚乱为瞬命擦泪，“喂你，你别哭啊！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虽然顾时亡他不喜欢你，可他不一定就喜欢舒衣吧！”

“他就是喜欢舒衣呜呜……他和舒衣苟且……呜……”

“还有这种事？”

“是啊呜……呜嗯……他们趁我不在就……呜呜呜……”

“我错了我不该说他喜欢舒衣的，你别哭，别哭。”

“呜……都是你的错！”瞬命举拳锤完颜摇光胸膛。

“是我错是我错。我不该说的，我这大嘴巴，我掌嘴自罚，我以后再不乱说话！”看瞬命泪流不止，完颜摇光不仅任瞬命任性拳打，还自赏两掌。瞬命这才平复下来，趴在瞬命怀里默默垂泪，直至睡去。

待瞬命在怀中睡熟，天已大亮，茫茫白光自藻井正中间巴掌尺寸的小窗漏泄。将衣衫脱下给瞬命盖好裹紧，完颜摇光闭目，也欲歇息一会。

就在这时，他突听步声走近。

他警觉的睁开眼，摆好架势，把瞬命牢护怀中。

“踏——”

“踏——”

“踏——踏——”

只听步声越来越近。

最终消失不闻。

眨眼刹后，完颜摇光右侧的墙壁缓缓往上升起。

他抬起头看，来人身长八尺，年至古稀，着一身紫罗蛇纹华服，身佩毒囊，白须白发，面目阴翳，正是年已双七的五毒教教主——完颜景。

“你来此做甚！”他当即冲完颜景喊道。

“唉。”瞥见伤痕累累，犹如困兽的完颜摇光，完颜景微微叹息一声，好言劝说，“摇光，你是完颜家唯一的子嗣，为父并不想杀你。因此为父特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忘掉顾时亡所言乖乖继任教主，帮为父制起死回生药，为父这头则为你给瞬命留个全尸，等制出起死回生药来，为父便把瞬命复活，许给你做宠。”

“第二个选择呢。”

“呵呵，第二个选择极为简单。”

顿了一顿，完颜景眯起眸，阴恻道：“那便是你和瞬命一同死在此处，为父就当从未有过你这孽子！”

“……”完颜摇光不由得缄默，思索该如何抉择。

察完颜摇光思索，完颜景抚须一笑，故作慈蔼的问完颜摇光，“如何呀摇光，你想选一还是二？”

“我都不选。”完颜摇光先是笃然摇头，继接撕碎衣袖，以血写一战字，紧揉成团，丢到完颜景面前，“这是我的战帖，我要在青龙山和你决一死战！”

他想顾时亡应已随二皇子手下前往去青龙山，他可以将完颜景引到青龙山，到青龙山之后再想法向顾时亡求助，让顾时亡助他打败完颜景，保瞬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