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挡杀神（1/2）
“幕后主使是太子？！”顾时亡乍然色失，皇室贵胄怎会与这等江湖恶事扯上关联，他疑解同时镇定神情，不轻信也不否信，眯起双眸，要刘茂兴拿出依据来再与他说：“证据呢，你凭何断定太子是幕后主使。”
看他真信此言，还追根究底，刘茂兴仰天长笑，笑声中夹有几声咳音。
笑罢，刘茂兴摇头，抚须正色道：“没有证据，这只是老朽的一个推断。也可说是糟老头子的信口胡言，当不得真。”
顾时亡直觉刘茂兴并非信口胡言，这推断如此荒谬，倘若没些因由，刘茂兴绝不会讲出来。他追问，“推断也总该有依据，你推断太子是幕后主使的依据是什么，说来听听。”
“老朽眼瞎了，身累了，懒得说。”刘茂兴本不欲说，但顾时亡紧握刘茂兴喉脉，胁其性命，“我给你两个选择，说，死。”刘茂兴无奈，只能一五一十向顾时亡道出心中推析：“联合五毒教和长生宫秘制长生药这事由周赤宴一手促成，但周赤宴告诉老朽，他是在帮人做事，渴求长生不老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他。于是老朽通过调查他的行踪来寻幕后主使真身，经多番查证，最后老朽推断，幕后主使是太子昭羽。老朽之所以推断他……”
“等等，你为何要去寻幕后主使真身？”顾时亡感到疑解，打断刘茂兴。
如说刘茂兴是坏，知恶不理，那刘茂兴为何要去费心寻幕后主使？如说刘茂兴是好，那又为何对周细之等人所为包庇纵容？他实在搞不明白。
刘茂兴义想也未想，正言辞回他，“老朽身为正派大侠，自然是想寻出幕后黑手，让他得到惩处，将杀孤试药的恶事断绝！”
“你是好人？”顾时亡皱眉，刘茂兴未许未否，只说，“老朽不坏。”
顾时亡愈发困惑，“那你还来追杀我？”刘茂兴既知晓苍华黑幕，与他抱负相同，应跟他站在同一战线，和他并肩对抗周细之才是，为何会反帮周细之来杀他。刘茂兴告诉他，“追杀你是周赤宴所命，老朽身为属下，不得不从，而且老朽也认为……”说到这里，刘茂兴顿了顿，道：“你该死。”
竟说他该死……
听到这话，顾时亡眼色一黯，“为何。”
“待会再谈为何，继续说老朽为何推断幕后主使是昭羽。”刘茂兴接着方才话断处说，“之所以推断幕后主使是他，有三点因由。一是周赤宴曾受后命教昭羽武功，跟昭羽交情深厚，颇受昭羽及皇后母家势力庇护。二是昭羽是圣上与皇后的长子，年已五二，自小病弱到今，开封府官民都传他会死在身强康健的圣上前头，因而他极可能为熬待皇位求药长生。三是圣上不好女色，子嗣薄寡，昭羽身为太子，是除圣上、二皇子外唯仅能让周细之完颜景这等绝顶高手屈身暗事二十年的至权幕后。”
顾时亡对皇家内事并不知解，不过刘茂兴所言因由甚有情理，几欲让他相信刘茂兴推断。“只听因由倒有几分道理……”只是他想，既通过能驱使周细之等高手暗中行事多年论断幕后主使权势滔天，那圣上与二皇子也该受到怀疑，“圣上与二皇子呢，你觉此事和他们有无干系？”
“没。”刘茂兴口气笃定，“圣上和二皇子与此事无关。”
“这二人明明和昭羽一样握拥至尊权势，也都能随意驱使周细之完颜景等武林高手行事，更是都有欲求长生不老的因由……你如何能笃说圣上和二皇子跟此事无关？”看刘茂兴信誓旦旦，顾时亡提出质疑。
“老朽在年初时有幸得见到青龙山悼祭霜贵妃的圣上和二皇子。”刘茂兴浑浊眼珠微动，一面回忆，一面答他：“二皇子昭衾年纪不过十六，且不提他是如何袖然举首、绝代风华，清明良善，二十年前周赤宴联结五毒教、长生宫等门派运作制产长生不老药时他还未出世，光用脚趾去想也知他不可能与此事有关。而圣上出生武将世家，自幼南征北战，性情豪直，光明磊落，想长生断不会偷鸡摸狗，更不可能与此事有关。因此，我们求晓的幕后主使只可能是昭羽。”
二皇子年纪原来只和他一般，顾时亡微感讶异，若是这样，那二皇子的确不可能是起始于二十多年前的这桩恶事的幕后主使，圣上身为一国之君，要求长生根本无需暗地偷摸……刘茂兴讲得有理。顾时亡沉眸，终是信服刘茂兴推断，半晌过去，他握拳声好，忍憋伤痛，往前飞跑起来。
前方曲径幽深，愈走愈窄，草丛茂密。他踏过去，心中渐起决意，他一定要活下去，活得比谁都久长，将昭羽和周细之等碎尸万段，为所有因长生不老药惨死的孤儿报仇。“好什么？”听他顾自说好，刘茂兴凝眉。他望天蓝空远，豪不避讳把心中所想告知给刘茂兴，“好在知晓幕后主使极可能是谁，好在省去寻他的时间，好在……年内便能将他手刃。”
如若他今日成功脱身，他必让昭羽活不到明年。
顾时亡垂首暗想。
“手刃？”刘茂兴沉顿一瞬，瞳珠顿缩：“你，你小子还真想杀太子不成？”
“想又如何。”顾时亡微微抿唇，眼中散出血煞锋芒，锐意不容置喙。
“你疯了！你怎能对太子起杀心！”刘茂兴立吼顾时亡此念大逆不道，顾时亡沉低声调，变本加厉掐紧刘茂兴咽喉，“怎么不能？听好，我不仅要杀他，我还要杀周细之和完颜景，让他们杀人偿命！”说到此处，顾时亡血热上涌，双瞳微微发红，犹似走火发魔前兆，他自己见意不到这般变色，只觉格外躁动。刘茂兴却是看得清楚，恐他发狂，刘茂兴特意压柔声调，劝他放弃，“圣上虽龙体康健，但太子若死，日后无人继承大统，这天下定会再次动乱。正如老朽方才所言，老朽原本也心念欲找出幕后主使铲除，但知晓是昭羽作恶以后，老朽已为了江山社稷选择放弃。你要向谁都报仇随你，尽管很难，但太子那头……你最好像老朽那般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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