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1/2）

“你，你说什么！你真是通缉令上那人？！”

瞬命惊叫，嘈杂刹寂，喧哗声止。周遭兵民一瞬全望向瞬命和顾时亡，满眼诧疑。有三两佩剑眼尖的江湖人士看出顾时亡长得与通缉令中画像颇似，端视打量，蠢蠢欲动。

两相侧目，顾时亡见势不对，恐有人出手，抓住瞬命便跑。

他这一跑难免显出心虚，在场众人皆意识到顾时亡定是通缉令上犯恶之人，争先恐后，一股脑追上去，仿是群百余年没见着肉的财狼。街市碍物颇多，顾时亡逃难跑远，于是拎起瞬命，跃身跳到路旁客栈房顶。他瞬步疾行，很快数千军民便被他甩到没影。

逃到城郊菩萨破庙，顾时亡四顾周遭无人，方才蹬瓦自房顶跃落庙内，同时放瞬命站住。瞬命被当作物品横拎跳跑一路，晃得晕晕乎乎眼冒金星，好半晌才恢复精神。

“瞬命，通缉状中所写……”顾时亡本想对瞬命解释通缉之事，还未还出响就遭瞬命大声指责：“我真没看出……你竟是个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大逆不道之人！亏我好心救你，还照拂你两年，你却在昏睡前杀了那么多人，你这禽兽，你，你离我远些！”

在看到通缉令时，顾时亡便已对未来至死都将受人误会横眉的境况有底。他看瞬命怒目，没慌张辩驳，亦没难过委屈，只问，“你愿费两三时辰听我解释一番吗？”

“此事另有隐情？”

“有。”

“……那你说罢。我只听一次，你好好说清楚。”瞬命此人性子善纯，极好商事，顾时亡一说有隐情，瞬命当即缓下语气。

顾时亡点头：“我也只说一次，你好好听清楚。”

随后他将自己去寻黑猫却无意撞见陈少卿被苍华怜残害开始，到和商别轻一齐谋划出逃、送商别轻赴死、偶遇越刀去留人，至不得不火烧循因谷逼同门百余人离开苍华派的种种全盘托出。

说到最后看商别轻留计，天色近午时。

听完顾时亡所言，瞬命久久不语，面色复杂，像极受震撼。

顾时亡并不指望瞬命能信他，他只想讲出真相。他无谓被世人误解怨恨，但瞬命对他有恩，他不愿瞬命也误解他罄竹难书，以至因救他一事感到悔恨。

思及此，他补道：“我只想你晓得，你所救之人并非通缉状述之那般罪恶重重。救我不一定是对，但救我不是错。你无需后悔。”

瞬命迟疑道：“我不知我是否该信你。不过在三十二年前，越刀去留人确是为得聘礼将苍华家给灭了门，也确是在往后经常被苍华怜纠缠报仇。后来周杏和其父周坚试十生石因缘不成，暴毙，十生石被苍华怜要回苍华派，因而你所言部分一定是真无假。只是你说苍华怜残害弟子送尸体去五毒教炼毒……我，难以相信……苍华派以仁善举动闻名，一直被四大世家和西南三教援助，若苍华怜做事如此恶毒，四大家和西南三教会不知吗？知晓还会援助？”

瞬命疑问之事顾时亡最初便思索过，“你把此事想的太简单。”他先是摇头，继而告诉瞬命，“苍华怜正是在帮西南三教中势力最大的五毒做事，杀弟子炼毒多半有五毒纵容并设法掩瞒，因而援助的教派不是不晓得，而是包庇或和苍华怜暗中勾结。”

“可……”顾时亡虽讲得有理，但瞬命尚有疑解，欲追问，顾时亡想瞬命能信他部分已足够，作势要走。“你不全信我也无妨。我不想你与我一起遭到通缉牵连，受人追杀，今日就于此处别过吧。”

“等等！”瞬命叫住顾时亡，“我问你顾时亡，你想去五毒教救的那位重要之人是设计一切令你和师弟妹离开的商别轻吗？”

“正是他。”

想到商别轻音容，顾时亡垂眸。

“但他如今已是一具毒体，我去找他只是想能让他有葬身之处。”

“那我相信你！走，我带你去买马，听你说他为人，我很敬佩他的胆识和聪明，也想快些救他脱离苦境！”说罢，瞬命挽顾时亡手出庙，又像何事都未发生过那样热心。顾时亡却是甩开瞬命，冷然拒绝：“你能信我我十分感激，不过你不能再与我同行。”

瞬命不解：“为何不能？”

顾时亡答：“我如今同时遭武林盟和官服悬赏通缉，只怕未来会一直被图谋悬赏者追杀，与我同行很危险。”

“可你方才带我逃的很快啊！”瞬命驳斥。

“方才没有高手追我，若有高手，我不定能带你全身而退。”顾时亡凝重道。瞬命思索片刻，以为有理，亦忧起顾时亡的安危来，“要是有高手追杀，别说带我同行危险，你独身也很危险啊！你要不还是洗清冤罪再去五毒教吧？”

洗清冤屈？顾时亡下意识便觉不可能。“恐怕无人愿听我所言。”

“怎会无人！倘若你愿意，可跟我师傅跟我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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