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我缺的是钱吗？！”

白玫的抽泣一顿，声音陡然拔高，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余启明你没良心！”

她的头发已经完全乱了，乱蓬蓬一团一团堆在脑袋上，瞪大眼的样子没有任何威慑力，只是让人觉得凄凉可怜。

“白玫，你失态了，”余大哥却无情到漠然的地步，他拿起脱在沙发上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走，“我给你时间冷静，但不会太久，你知道我的脾气。”

他走过白玫身边时，看也没看一眼，白玫胸膛起伏，用力抓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扔向他的后背。

烟灰缸砸在余大哥的背上，冲击力带他得往前一扑，随后在地板上“哗啦”一声溅得粉碎。

余大哥恼火万分地回过头，扬起手掌要打她，终究还是停在半空没有落下，改为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疯了！”

白玫高高仰起一张被泪水浸透的脸庞，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从被你抛弃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疯了！”

余大哥看着她，神情复杂，“好聚好散不好吗？我给你的补偿，已经足够你在沪市过上半生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哈！如果我白玫是贪钱的女人，你余启明不是我最好的选择……”白玫跪坐在沙发上，似哭似笑。

“不可理喻！”余大哥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背影有些匆忙。

被留下的白玫在他身后崩溃地大哭起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阿筠深觉棘手，但看看白玫，良心也不允许她抬脚溜走。

不管怎么说，她在沪市这段时间都没少麻烦白玫，对方把她招待得不错，如果是自家小嫂，那是份内事，如今大哥与她决裂，阿筠在她面前自动气弱几分。

她手忙脚乱的试图安慰白玫，“姐姐，你得自己保重自己啊……”

一开口太尴尬了，阿筠说不下去了。

说到底，她和白玫不是一路人，只因为大哥的缘故不得不维持表面情分，没有大哥这个纽带，两人的关系也就解体了。

白玫一把抓住她的手，唤一声“妹妹——”，鼻腔里抽动一声，“妹妹——我们是一样的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把头磕在阿筠的肩上，止不住的嚎啕大哭，泪水很快打湿了阿筠的肩膀。

阿筠顾不得衣服，安慰性的一遍遍抚摸她的脊背，绞尽脑汁的想出几句干巴巴的安慰语句。

她怀疑白玫是在故意恶心她，却不好对伤心的人多加揣测。

谁让她们余家理亏呢！别说白玫只是恶心她一句，就是指着鼻子骂她，阿筠此时也不能反驳一字。

想起初见时那个颠倒众生的娇媚尤物，再对比现在这个仪态全无的狼狈女人，阿筠心里不禁涌动起一阵酸楚。

再算算时间，她突然意识到，早在她到沪市之前，大哥就已经生出了异心，可他竟然表现得若无其事，直到摊牌之前一天，还照旧在白玫面前扮演完美情人！

难怪白玫会发疯！

如果是阿筠，恐怕连杀人的人都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玫终于哭累了沉沉睡着，阿筠叫佣人绞了热毛巾给她擦干净脸，两人齐心协力，将她半扶半抱到卧室，给她换上睡衣塞进被子里。

白玫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在睡梦中不安地皱起脸，眼角无声地渗出泪水。

阿筠叹了口气，嘱咐佣人，“太太心情不好，可能睡到一半起夜，你今晚就受累些，在这里守着太太，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

佣人赶紧答应下来，“小姐放心吧，我今晚在太太这里打地铺。”

阿筠步履沉重地回到房间，在这深夜里了无睡意，打开书桌上的小台灯，铺开一张信纸，开始给希宜写信。

“希宜台鉴……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事前没有半点征兆，至今想想都怀疑是一场幻梦……听玫说，大哥告诉她，对一位年轻出色的小姐一见钟情，不仅是要和她断绝关系，还要和老家的原配离婚……大嫂自从嫁入我家，谨守妇德，毫无过失，如今见弃，实在是没有情理可依的……爱情当然伟大，但打着爱情的旗帜，就可以百无禁忌吗？如果是这样，婚姻又是什么，我想不明白……或许我终究是一个愚钝的人，不能理解新文化的精髓……筠顿首。”

她将内心的迷茫和疑惑统统付诸笔墨，询问她最睿智的朋友。

写完之后，她觉得内心平静多了，于是搁笔睡觉，直到天色微明。

整栋房子没有一点声响，阿筠穿戴整齐下楼，将封好的信封交给管家，吩咐他尽快派人送去陈家。

白玫一直没有露面，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大哥的司机出现在阿筠面前，奉大哥的命令接阿筠离开。

阿筠在早饭后就收拾好了行李，她已经决定，如果大哥今天不来接她，她也一定不会留在这里。

昨天大哥亲口说把这栋房子送给白玫，她住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了。

她请佣人去楼上取她的行李，犹豫了片刻，还是上楼走到白玫的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内一片死寂。

阿筠强忍着尴尬和不适，对门内说：“这些天有劳姐姐照顾，我要走了，祝姐姐今后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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