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十一）（1/2）

凌晨3:19。

市局审讯室内。

“我在问你一遍，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再一次被抓到警局，李海洋似是已经适应了，脸色也比第一次来警局的时候要好了很多，当然，答案却并没有改变多少——从审问到现在已经快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管蔺阳怎么变着法地去问，最终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不认识”“没见过”。

看着眼前这个已快要踏入老年的男人，布满皱眉的双眼中竟看出了视死如归的味道。

蔺阳恨得牙痒痒，咬牙沉默了两三分钟，突然站起身拍桌冲他大吼:“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两个女生惨遭毒手，刚刚又有一个女生被劫持下落不明？你难道想让他们的父母也变得和你一样，终日生活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之中吗？！”

李海洋神情淡然:“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好！”蔺阳把照片甩在了桌上，“张倩出事那天下午，你为什么约薛巧巧见面？你们都说了什么？还有你交给她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海洋说:“之前我不是都和另外一位警官说了，我那天约她出来只是为了转交给她一阳写的信仅此而已，没有再说别的了。”

“哦？”蔺阳挑眉，“看样子你儿子和薛巧巧关系还不错？”

“还好吧，现在孩子们在学校不都就是一些同学友谊么。”

“可我听他们常去的一家酒吧老板说，他们几个的关系似乎不像是你说的同学友谊这么简单啊。”

最后一句话，蔺阳故意加重了语气，李海洋听到后，眼神之中明显有几秒短暂地躲闪:“大概吧，现在大学生关系好了就谈恋爱的不比比皆是么？”

“行行行……比比皆是是吧？那好，”蔺阳拿出从电脑打印出来的转账记录，推到李海洋面前，“既然你跟薛巧巧不熟，那咱们就来聊个熟得，韩欣语，你总该认识了吧？她和你儿子也是比比皆是？”

李海洋一愣，低头紧盯着自己放在桌面上合十抱紧的双手，似是因为用力过度，手背青筋若隐若现，十指相扣指尖泛着青白。

见有效果，蔺阳乘胜追击，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一字一句道:“看来是认识了，那咱们聊聊她，怎么样？”

李海洋眼神飘忽，支吾其词道：“一个初中就辍学的乡下女孩，有什么好聊的。”

“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蔺阳说，“人家可是对你儿子一片痴情，听李一阳舍友说她可没少给去给李一阳送温暖呢，这您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找到她给了她钱让她离开我儿子，这难道不对吗？”

“多少钱？”

“两万。”和转账数额对上了！

李海洋这会儿似是稳定好了情绪，冷声道：“我就知道她对我儿子是虚情假意，还说什么真心，还不是拿了钱就走了……”

“走？”蔺阳盯着他，“你不知道她整了容又回来了吗？”

李海洋扣手指的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你说什么!她回来了？她现在在哪？”

“下落不明……但我觉得有一样东西你可以看看，”说完，蔺阳拿出两名张倩尸体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推到李海洋的面前，“这两个是张倩的尸体，李一阳自杀当天她同时出现在了学校天台和东城区的一家名叫【欢乐渔霸】的海鲜饭店，你说……她们两个哪个才是真的？”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李一阳，我不该和张倩一起做出那样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视频中薛巧巧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跪在地上完全不顾形象地不停磕头认错，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季南风站在凉台的窗边，低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

突然，手机屏幕切换成了来电显示——是吴友谦的号码。

“喂？查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浓浓的怨气:“我说没查到你信吗？”

季南风:“说。”

吴友谦啧了一声，打着哈欠道:“目前为止有五家旧楼拆迁，另外还有三个是旧工厂改造，至于你说的那个邱晨瑞，他原名叫沈龙之，是邱家领养的养子。”

季南风问:“李一阳呢？也是？”

“这倒不是，”吴友谦揉着自己困到快要睁不开的绿豆眼，盯着电脑一字不落地读着，“这李一阳是走失儿童，后来被解救后送到了孤儿院，没过多久就被李……等等，我了个大操！这俩小兔崽子竟然是一个孤儿院的，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季南风眼皮轻抬，看着楼下光秃秃的枯枝，淡声道:“太巧反而就不会巧了，这世界上最多的就是‘巧合’，而最不缺的也是‘巧合’……邱晨瑞那边没问题吧？”

吴友谦:“已经让小飞他们去了，估计现在差不多应该到了吧。”

“好。”季南风应了一声。

挂掉电话。

季南风回到客厅，乔归华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端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白瓷茶杯，一边细细品着，一边欣赏着电视里播放的《海绵宝宝》。

见他出来了，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八卦者自带的老母亲笑容，不紧不慢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怎么样？找到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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