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三)(1/2)
吃完年夜饭,三个小的迫不及待提着灯笼跑出去告诉大家自家要放焰火,几个女人麻利地收拾碗筷,烧热水洗碗擦桌子。
男人和小孩们则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从马车上搬烟花下来。院子里外都逐渐围了好多人,这个点基本都忙完了,就等着守岁,听说江家要放焰火,都兴奋地跑来看。
焰火和现代的烟花大同小异,只是更粗糙一点,装在纸筒中,几大箱在空地上一字排开。
小孩们还被分了小烟花,一点燃顶上,就滋滋滋响,迸发出跳跃的光点,像一朵花一样,胆大的孩子拿着到处跑,胆小的只敢伸长手臂拿着,想玩又不敢。
大家都没见过焰火,热闹地讨论着,阿志先让人群离远一点,免得被溅上,才蹲下身用火折子点燃引线,滋滋滋的轻响,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
只听“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拔地而起,直冲夜空,“嘭”的一声炸开,星星点点的光在空中绘成一朵巨花。
“快看快看,有两种颜色诶!”
“好漂亮啊!”
人们说话间,阿志又接着点了两箱,一时间,“咻,嘭”此起彼伏,空中炸开一朵朵烟花,各种颜色交织,仿佛夜空都被点亮。
真应了那句“火树银花不夜天。”
众人都仰着头,兴奋地看着,目不暇接。
江琬来了古代已经半年了,此时见到和现代相似的焰火,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时被爸妈抱在怀里站在阳台上看烟花的情景,喃喃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好词。”
江琬低头看旁边人,“这么吵你也能听见我说什么?”
齐鄞不能说他耳力好,只道,“凝神能听清。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这词出自哪位大家笔下。”
江琬自然不能说是辛弃疾的,“是民间流传的话罢了,听老一辈的说起,我也不知道是谁创作的。”
说罢指着天上,“快看看焰火吧!一会儿没了。”
热热闹闹的焰火看完,接下来就是守岁了,村民们慢慢地说说笑笑地散去了,江家关了院门,在堂屋里的大桌子上摆上叶子牌,几个男人开始摸牌,小孩吃着了零嘴自己玩自己的,几个女人则坐着烤火聊家常。
珠玑是个热情开朗的,和大家很合得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京城的热闹来,对于江家人这种一辈子连府城都很少去的,对京城向往得紧。
珠玑和她们说了京城的布局,说了达官贵人家的太太小姐的生活。
二嫂感叹,“女人平日里都不出门吗?不用干活,就等着人来伺候?”
珠玑笑道,“虽然听着很舒服,但是成天只能待在家里,仰男人鼻息而活,倒不如我们这种普通百姓自在呢。”
大嫂点头,“这样说来也是,刚珠玑姑娘还说她们见人就要跪拜行礼,一点小事做不好可能就要受罚,我可过不来这种日子。”
长凤打了个寒颤,“我也受不了。”
江琬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这才发言道,“等我们赚了钱了,咱们就搬京城去开店去,这不管哪个地方的人,都是要吃饭的,去了京城肯定生意更好,到时候呀,也让娘和大嫂二嫂穿金戴银,有人服侍的富太太生活。”
珠玑很欣赏江琬的远见,“不错,我在京城生活了十几年,以我吃过的酒楼来看,江家酒楼的味道绝对是排前面的,平桥镇毕竟只是个小镇,我看明年就可以去府城开店了,那儿人多,愿意上酒楼吃饭的人更多。”
几个女人兴奋地聊了好一会儿,江琬觉得腿有点麻,起身转转,站在男人桌子旁边看他们打牌,江老爹和江海赢得最多,最惨的是齐鄞和老实的大哥江河,两人兜里的铜板碎银输个精光。
江老爹喝了酒,又赢了牌,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齐鄞则略委屈地说,“大哥们让让小弟吧,再输下去,我明年就吃不起饭了。”
一边的阿志捏着牌暗中鄙视,谁看不出你是故意输的嘛!
江琬在齐鄞背后,伸长脖子看了两眼,自然看出齐鄞故意的,“不行,愿赌服输,没钱了就把你人卖了换钱。”
齐鄞扭头,憋笑,“哦?不知道谁愿意买我,出多少银子?”
江琬被他含笑的眸子看着,心口一烫,扭过头去,“那不管,就问我爹和兄长们放不放过你。”
江海道,“不行不行,好不容易赢几把,高兴高兴,齐兄弟你可不能现在就走了啊,来来来,哥哥让你几张。”
当江琬回到女人那边,见珠玑不在这儿,说是上厕所去了,柳婆子凑近,“闺女啊,你告诉娘,你对这齐公子,有没有那个意思。”
“哪个?”
柳婆子瞪她一眼,“你说哪个?给你娘装傻呢!”
江琬捞了几颗花生放嘴里,若无其事,“没有呀,我和他都不是一类人,人家一富家公子,我一个被休的女人,哪儿扯得到一块儿去。”
柳婆子不开心她这样说自己,呸了一声,“那是陈家人没福气,我的闺女,又漂亮又能干,打着灯笼都难找。”
二嫂接嘴,“是啊,我看咱小姑要是想嫁,比那些黄花闺女抢手多了,上次我回娘家给我老娘祝寿,我娘家婶娘还托我说亲呢,她儿子今年十八,长得也端正,只是我知道小妹是个有主意的,不敢揽这活儿。”
大嫂也道,“我娘家也有人来打听,但是那人出名的好吃懒做,让我给一口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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