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二）（1/2）

中午很简单地炒了几个菜吃了，下午大家就开始忙活年夜饭了。

对于齐鄞他们来江家一起过年，大家都是欢迎的，毕竟齐鄞帮了他们很多，再加上江家人都心性善良，江琬一说齐鄞因为腿伤，要留在庄子上过年时，大家都很同情，主动提出，要不叫他来家里一起吃个饭吧。何况齐鄞今天还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足以表达诚意。

年夜饭的菜式必定是少不了鸡鸭鱼肉的，家里女人们个个有自己拿手的菜式，大灶上两口大锅，一个顶罐，不间歇地蒸煮着。

顶罐是在大锅旁边的灶台上挖的洞，里面放一个铁罐，灶膛里的火会飘过去，大锅里煮东西时，顶罐也同时加热，平时用来烧热水很方便。

牛肉很多，但是吃饭的人也多，江琬准备做两个经典菜式，一个土豆炖牛肉，一个葱爆牛肉。

她问过齐鄞了，这不是病死和老死的牛，而是他名下的庄子上，一头摔下水渠断了腿的牛，被杀了，给他送来了一些肉，而且是牛身上最好的部位。

先把比较肥的肉和牛腩的血水洗去，切块，冷水下锅，放姜片黄酒葱段，少许盐，沸腾后再煮两三分钟，煮出浮沫，捞出沥水备用。

土豆洗干净后连皮切成坨坨，倒油煎一下，煎到切面微微有焦痕，盛出，再把牛腩炒一下糖色，放入盐香叶八角花椒冰糖黄酒和酱油，然后把牛腩倒入顶罐，加水盖上盖子煮一个时辰。

剩下的牛肉也切片，用清水泡着。大锅里炖着鸡汤，其他配菜也洗净切好了。

暂时无事，离天黑还早，江琬来到院子里，见周围很多在等吃年夜饭的邻居来了，听说江家来了个城里的公子，还坐着轮椅，都跑来看稀奇。

乡下人很少见轮椅这东西，听说一辆轮椅要几两银子，谁要是腿废了，就待家里别出门或者爬着走，家里人背着走，哪儿舍得花钱去买这精贵东西，一般的木匠也做不出来能坐着的人自己推动的轮椅。

江家院子挺大，江河和江海搬了张大桌子放中间，再摆上很多条凳，柳婆子大方地抓了很多的瓜子花生果干橘子柚子放托盘里摆桌子上，很多小孩过来抓。

一般人家过年虽然也会准备这些，但都是留着初几来客人了，招待客人的，能让自家小孩这么放开吃的不多。江家倒是不在乎这几个钱，就图个热闹。

几个婶子一边和柳婆子唠嗑，一边偷看齐鄞，打听他的情况，挤眉弄眼地问，“这小伙子长得真俊，是你家亲戚吗？”

见柳婆子否认，又问，“莫不是给琬娘说的亲？”

柳婆子一听，琢磨了起来，觉得这话在理，看他对琬娘的态度，好像是有戏，不行，她得好好观察观察，她自己倒是挺喜欢这小伙子的，就是听琬娘说他家里人不待见他，要是琬娘嫁过去了，不得陪他受气么？东想西想中，又觉得自己担心太多，八字没一撇的，琬娘自己是个有主意的，她还是别去添乱了。

这边江琬从厨房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上的水，一边凑过去，见齐鄞被长根长山还有其他的一些男孩子围在中间，手上拿着弹弓，拉开，一只眼睛眯着，像模像样地瞄准前面树上的一个枯草团。

长根很有师傅样子地指着那个草团说，“对，你对着那个草团，瞄准，然后右手往后拉皮筋，拉紧再快点松开。”

话音刚落，齐鄞手上的石子已经咻的一声射.出去，准确地把草团击落。

“好厉害好厉害！齐叔叔好厉害呀！我打好多次都没打中呢！”几个男孩子拍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齐鄞放下手，脸上带着笑，把弹弓还给长根，又从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包糖来，分给他们，男孩们都很欢呼，惹得旁边的小丫头们都围过来，也要吃糖，齐鄞又摸了摸，摸出另一包分了。

一时间，俨然成了一个孩子王了。

有孩子见阿志一个人站在篱笆边，好心地过去邀请他一起玩，还把自己的弹弓借给他。

阿志本不想理，但听一孩子说，“刚刚那个叔叔就一下打中了，你打扮得这么像大侠，肯定比他还厉害吧！”

阿志看看齐鄞，见齐鄞也像其他孩子一样道，“你试试吧，打不中可要赔他们两包糖哦。”

阿志……试试就试试，拉开弹弓，对准新摆上的草团，正准备放手，却听咔嚓一声，弹弓断了……

这弹弓用的不过是普通的手指粗细的树杈，哪儿经得起一个成年男子用力一拉，看着自己心爱的弹弓在这个叔叔手里断成两截，那个男孩差点哭了，阿志顿时手足无措了，连忙蹲下去，平视男孩，挠头道，“别哭，我赔你一个，不，赔你十个好不好！”

男孩这才好点，问，“你会做弹弓吗？”

阿志拍着胸脯道，“这还不简单，走，咱们砍树枝去，你们谁还想要的，我都给你们做。”

于是新任孩子王带着一群小孩走了。

江琬忍俊不禁，走到齐鄞旁边，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人见人爱呀，连小孩子都这么喜欢你，刚刚我见那些婶子们也一直打量你呢。”

齐鄞挑眉，“非也。”

把手里的灰笼用一边放着的木棍翻了翻，翻出下面被灰盖住的碳火来，把灰笼递给江琬。江琬刚洗了菜，手红彤彤的，立马接过来，暖上手。

“怎么我说的哪儿不对？”

齐鄞笑道，“江姑娘你见到我就没有爱上我啊。”

江琬:“呸，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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