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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清不醉休休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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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朝叶丁山指了指,苏崇光点点头,道:“多谢大人。”

林晚雨将关押卫渠柳的班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苏崇光走到门口,拿着铁链在门柱上敲了敲,道:“阿昀,如何?”

林晚雨走到他跟前,摇摇头道:“他们想得很周全!这儿早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苏崇光道:“不,还有漏网之鱼。”

林晚雨撇下手里的稻草,走到苏崇光跟前道:“师兄有何高见?”

苏崇光靠在门柱上,道:“阿昀,据我所知,昌都城内机密机关的锁头器具这些,都是官造的。只有用官造的模具和金属才能打造出这个锁头钥匙,若是真有人仿造了这把钥匙,那他必然是熟悉这个流程的。整个锻造链,都是由工部负责的,而前任工部尚书大人,此时正在天牢的另外一间班房里,阿昀认不认为这是一条漏网之鱼?”

林晚雨被点醒,恍然大悟,他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信息忽略了,他笑嘻嘻地赞叹道:“师兄真是贤良淑德。”

苏崇光没有理会他,朝叶丁山的班房走去。

叶丁山歪着头躺在那里,余光见到那二人,心里不知道那二人还想问些什么,只好装睡。

苏崇光并不着急上前施针,站在木床边,冷峻地喊了一声:“叶大人,你早就知道了给你传信的人是卫渠柳,但是也知道他并不是幕后主使,对不对?”

叶丁山倏地睁开双眼,原本涣散的瞳光中突然如炬地看向苏崇光。苏崇光相信,若不是他被铁链锁着,此时此刻,叶丁山已经冲上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苏崇光又道:“叶大人不要激动,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们工部打造钥匙,都是交由哪些人代办的?我相信按照叶大人的习性,是断然不会把这么大块肥肉交给工部的那些宫人负责的!”

叶丁山听到这句话,如炬的目光暗淡了下去,他呜咽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只能张嘴动一动,却发不出声音。

苏崇光抽出银针,扎在他脖颈处,此时与上次的感受不太一样,叶丁山每吞咽一次口水,喉咙深处都无比的刺疼,像是被银针刺穿了嗓子一般。

他哑着声音道:“你们斗不过他的,不,不只是你们,天下人都斗不过他,只要他想,天下都是他的。”

苏崇光将针□□一些,在他耳边道:“叶大人,我并不想对付谁!我只是不想天下无辜之人不受牵连。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谁,我敢保证能护你周全!不仅如此,你的嗓子和你的手,我都有本事让你恢复!只要你乖乖配合,回答我的问题。”

叶丁山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前这个人,看似年纪轻轻,可眉宇间流露出的阴冷和硬气,是他这么多年,在久经沙场之人脸上都不曾见过的。

他拖着锁链,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将他的声音掩盖在其下,道:“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在他的指使做了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你,就凭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苏崇光往后退了一步,一副审视他的姿态看向他,道:“就凭我!叶大人,不要小瞧了后辈,有一句话叫做后生可畏,大人想必是听过的。我只问你你到底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谁,只需要告诉我这一点,答应你的,我定然能做到。”

叶丁山整个人瘫在木床上,只能拿手肘支撑起整个身体,他仿佛陷入了无端的回忆,苏崇光也不着急,空气像静止一样,三个人的呼吸尽在耳畔。

林晚雨在苏崇光身后一步之遥的距离,忍不住迈出一脚。苏崇光头也没回的一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林晚雨又退了回去。

叶丁山纵使有洗心革面的决心,到底是多年的狐狸,他不会轻易相信苏崇光。若密函的主人说能救他出去,那还是能办到的。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即使真的有些真材实料,但是终究还是那个人股掌之中的一只蝼蚁。说的话,好听,多半是哄骗他,他道:“你拿什么保证?”

苏崇光勾起一个嘴角,道:“凭我有他想要的东西!叶大人,若是他真有心救你,怎么会让我来这里跟你谈判,不会让跟随他多年的卫渠柳惨死,更不会让人把你毒哑,挑断手筋!或者说他比那位皇帝更害怕你说出些什么,他的计划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达到他的目的是真,他当真有通天的本事,我想,叶大人此时也不至于在此地受着牢狱之苦!叶大人负隅顽抗,其实是在给他们争取时间,争取时间杀光所有相关之人!”

苏崇光的话半真半假,林晚雨听得瞠目结舌,他这些话,显然不是为了诈叶丁山说出来的,林晚雨断定,苏崇光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一直没告诉他。

叶丁山被他的话动摇,虽然心里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承诺不一定是真,但是他却道出了自己心中的一直以来的疑虑,卫渠柳死的时候,大有一种赴死的意味。他的本事再大,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仍然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这两个人或者郭之远从别的地方得知一些什么,他叶丁山只会死得更快,更别说等着不一定会来救他的人来将他营救出去了。

叶丁山决定相信他这一次,他道:“工部一直是从城西那家鲁氏进模具,运回去加工。”

“鲁氏!”二人异口同声。苏崇光扭头看了看林晚雨,二人相视点点头,苏崇光上前拔/出银针,道:“叶大人,好生休息,注意饭菜饮食,避免不测,大人食用饭食前,可先服用此丹药。”

苏崇光将丹药塞了他头下,对林晚雨道:“走吧,阿昀!”

路上,林晚雨憋了好一阵,忍不住问道:“师兄当真知道对方想要的什么东西?”

苏崇光面不改色地道:“不知道!”

林晚雨不信,试探道:“师兄明明说得有鼻子有眼,怎么会不知道!”

苏崇光道:“我诓他的。不说真一点,套不出实话!”

林晚雨第一次见苏崇光说了那么一大堆话,竟然是为了诈叶丁山说出来的!竟然还真诈出来了一些东西。

这位师兄大人还总厚着脸皮指责他林晚雨心狠手辣,明明他更腹黑。

“那你......”林晚雨还想说什么,被苏崇光打断道:“像阿昀那般有商有量,同他讲理是没有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付这种人,还得戳中他的要害,他仍然是贪生怕死之徒!你稍微诱惑一下,他就上当了,狗改不了吃屎!”

“师兄,你怎么说粗话?”林晚雨听到“狗改不了吃屎”那六个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苏崇光理直气壮地反问:“我说了吗?”

林晚雨不留情面地答道:“你说了,刚刚。”

苏崇光厚着脸皮道:“我没有说,你听错了!”

林晚雨无语凝噎,千万不要跟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讲道理,因为他们不讲道理起来也能面不改色。

“师兄说没有,便是没有!”林晚雨顺杆往下爬。

“走,去城西鲁氏!”苏崇光道。

“师兄,跑了一天你不饿吗?”他这么一说,苏崇光想起来自早上起来到现在已经是过了申时,二人滴米未进。

两个人相互打量一阵,林晚雨从苏崇光看他的眼神中,品出些古怪的探究。

他不自在道:“师兄,鲁氏我找人去查看如何?”

他实在是很想回府上洗漱一番,尤其是在苏崇光面前,他总觉得他今天从早晨开始就很狼狈,早晨一脸灰尘如今一脸血渍。他实在是不能继续顶着这幅样子继续招摇过市,更不能以这副样子继续走在苏崇光身边。

苏崇光看了一眼自己满是污垢的手,道:“也好!”

小夏焦急地在门口痴痴盼着二人,等看到他家大人一副狼狈样子远远地从远处走来,他朝里面喊了一句:“小春,小秋,快准备热水!”

他快跑几步,迎上去,刚一靠近林晚雨,便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刺激地停住了脚步,嫌弃地捏着鼻子道:“大人受伤了?”

林晚雨解释道:“不是我的血!”

小夏道:“不是大人的血,大人杀人了?”

林晚雨不悦,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么说出来,隐约感觉怪怪的,他喝道:“瞎说什么,去准备热水!”

“大人,已经准备热水了!”小夏道。

林晚雨一进屋就忙不迭脱掉了脏兮兮黏糊糊的衣服,拆了自己的发髻,接触水的瞬间,小腿肚的酸痛感加强,他伸手揉了揉,缓解了下,整个人泡进水里,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他利索地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着了一件里衣,拉开门对守在门口的小夏道:“将那些脏衣物烧掉!”

小夏应声进屋将主子脱得满地都是的脏衣服拾起来,心里腹诽,不就是弄脏了,洗洗不就好了,主子真是金贵!

林晚雨在小厨房里溜达一圈,小春和小秋正摆弄着锅碗瓢盆,一见他都吓得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吓人,为了早些吃上饭,他识相地躲了出去。

自己跑到斑芝树下坐下了,看着小夏蹲在火盆前,他想想问道:“我师兄呢?”

小夏正烧得起劲,听他一问,反应好了一会儿才道:“回大人,那位公子,尚未出来!”

林晚雨抱着头,看着满树的斑芝花,满脑子都是正在泡澡的苏崇光。

天气竟然开始热了吗?

不过苏师兄泡这么久,不会因为一天没进食被泡晕了吧?这么想着,竟然缓解了一些他的燥热,反而有点后脊发凉。

不行,得去看看他,别当真晕在里面了。他本来是想使唤小夏去的,可小夏沉迷在烧那一堆衣物中,他只好亲自去看看了。

他从躺椅上弹起来,快步走到苏崇光房门前,在门口叫了一声“师兄”,没有动静,他犹豫了片刻,才推开门,进到里面。

隔着屏风,林晚雨叫了一声:“师兄!”

没有动静。

他走近,又叫了一声:“师兄!”

依旧没有动静。

屏风之后,苏崇光的轮廓依稀可见,林晚雨心急如焚,一个健步冲到了屏风之后。

只见苏崇光的发丝柔顺地垂在木盆边上,木盆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他两条胳膊搭在木桶边上,露出肌肉分明的手臂线条,上面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珠。

他微闭着眼,整个人陷在水里,水里还飘着些意味不明的树根草茎,散发着之前林晚雨从他身上闻到的轻暖生香的味道。

林晚雨的脸开始烧起来,顿时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扫到他胸前的时候,那人倏地睁开眼,意味不明地看向他,道:“阿昀,怎么有偷窥他人洗澡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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