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1/2）

白文玉去到街上时，白时宜正笑着撑着伞跟一个日本人说话。

白文玉望见她带着虚伪的微笑的脸，感觉时间像是在一瞬间凝固住，自己头目晕眩，好似出现幻觉，仿佛白时宜身边的人都被虚化了，她只能看到白时宜一个人。

白时宜感觉到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轻轻看了过去。

她们遥遥对望着，远远而立，中间似有不可填平的鸿沟深壑。

片刻之后，白文玉才仿佛重新活过来，能够喘息，她的头发衣裳都被雨水淋湿打透，她的骨子里都是寒意！

白文玉被痛苦恐惧冲昏了头脑，她不知道周围多少人看到了，国家这个局势下，白时宜竟然在和日本人掺和！

白文玉手脚发冷，指尖遏止不住地颤栗。

白时宜和日本人说完话，日本男人便转身去了街边一处住宅，临走时还频频对着白时宜点头微笑。

白时宜走到白文玉身边，一双眼随意轻蔑地把白文玉审视了一遍，头上的伞却没有丝毫偏移，“怎么，舍不得傅行止身边最后一个人，所以来亲眼看看？”

白文玉心脏犹如被斧石劈斩,“是你和日本人说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还问什么？”不管周围人刀子似的目光，白时宜反倒一丝顾忌也没有，笑得愈发动人：“他伤我一枪，我要他一命，再公平不过。”

“时宜，为什么，你为他说句话啊，你救一救他……”白文玉颤抖着举起指尖，指着那个被绑着的男人，雨水简直沁到白文玉的骨子里，冷的发颤。

“姐姐慎言，这可是要死人的。”白时宜随意地笑着。

白文玉怕冷，不能着凉，否则极易生病。白时宜是知道的，但是她手里的伞还是稳稳拿着。

“他这么年轻啊！才二十几岁呀，他也是为国为民除奸啊，你去帮他说一说……你救一救他啊”白文玉的声音近乎嘶哑绝望。

白时宜几乎是慵懒地摇着头，“姐姐，你真是枉认识我这么多年，你看我什么时候为别人的请求改过心意。”

“时宜，你这是草菅人命，你明知道是谁一开始就要杀刘平海的，是……”白文玉的声音颤抖着，却异常清晰。

“是谁并不重要，我不关心。”白时宜直接打断了白文玉的话。

“你要怎么样才肯救他？”白文玉有些站不稳了，她强撑着问道。

“姐姐，我连正事都忙不过来，怎么还会去救个前不久还对我开了一枪的人？”

白时宜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在雨幕里模糊而扭曲，眼神阴冷得可怕，“姐姐，你可以上去给他顶罪啊，看看能不能一命换一命？”

“什么意思？”雨越下越大，白文玉身上都是如坠冰窖的寒冷与绝望。

“烽火连天，时局动荡，人人得以自危，我何必趟这浑水。”白时宜幽暗的视线落在白文玉苍白的面容上，眼中流露出讥讽的神色，她语气冷冽，“你以为我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不敢上去——姐姐，你放心，用不了三两个月，你就忘了，对活人都漠不关心的人，还会对死人念念不忘吗？”

白时宜这话倒像是在滴血，“你不是那种会替人玩命的痴情人，姐姐，你这种人，心底是没情意的，瞒不过我。”

见白文玉不回答，白时宜笑得愈发得意，“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吗？”

白文玉抬眼，看着台上的男人，但是不管是背影，还是体形，都和傅小爷相近。

逐浪追香魂欲飘，依稀梦里也寻娇。“你唱得真好听，我都要不知酒味了。”

出鞘又何妨，不枉是儿郎。“道歉，我叫你向白小姐道歉！”

热血嘶风雨，铁马也从容。“不是，我大哥说过，这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行止’。”

灯下闻细语，宵风惊海棠。“文玉，我现在许下你什么只怕你都不信，你且往后看吧！”

他乡月不明，春宵甘独吟。“她不想笑，不要勉强。”

人生何必求偕老，青山忠骨也恰好。“青山忠骨，也是恰好！”

……

白文玉想到傅小爷殒身后的那几日，刘平海还没有死，她出门却被顾月桐家的伙计请到家里。

她坐在房间里，外面是白时宜和顾月桐谈话，两人声音模模糊糊，白文玉却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顾月桐：“你喊傅小爷的那个人叫什么”

白时宜：“谁”

顾月桐：“那个什么‘坤玲第一人’，就是那个戏子。”

白时宜颇为客气：“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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