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2/2)
白时宜在等白文玉回来的时候,就一个人看着那张触目惊心的照片,那是她的故乡啊。
她喝了很多酒,想借着酒精逃避,却一次次把照片凑到了眼边看。
刘叔实在看不下去,劝道“小姐,明天再看吧,你喝醉了,眼睛看不清。”
刘叔,我没醉,我有分寸啊,我怎么会醉呢?这是我的家乡,我怎么会看不清呢,怎么会不认得呢?
我只醉过一次,只有那一次。那一次,我喝了掺水的清酒。
白时宜在刘平海胆战心惊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哑声笑道:“没事,我就是看看……”
可是,现在她听着姐姐一句接一句嫌恶的话语,本就疼得要炸的脑袋已经“嗡”一声断了弦,眼前几乎炸出了一片金花乱蹦,起身脚步仓皇中一个踉跄,刘叔一把扶住她,“小姐!”
白时宜的指尖在颤抖,那笑容仿佛长在了她脸上。
锦瑟年华,她曾经撞在一面墙上,历经十年,她却再次走到那面墙边上,一头撞上去,一下不够,头破血流不够,她还觉得那墙会似人般有感情。
白时宜把那张照片地递到白文玉面前,“姐姐,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尸骨无存,你会为我留一滴泪吗”
白文玉没有去接,似是不屑,不置一语。照片跌落在地上,她自始至终也没有看一眼。
白时宜张了张嘴,明明喝了这么多,却觉得喉中干涩得几乎撕裂了,“姐姐,你看看啊,你知道的啊。”
她柔软到几乎是恳求的语气,目光近乎失焦,一向灼灼的双目再也没有了光亮,只是空洞地睁着双目“你能不能,能不能也心疼我一次啊!就一次好不好姐姐,你也心疼我一次啊!”
白时宜的脸离得那么近,白文玉看到对方的睫毛在颤抖,眼底还有泪光闪耀。
故人一捧真心,可是那又什么用呢?面前的人是多么冷啊,是骨头都冻成了冰的人,哪里又半分温情。
“为什么你不能看看我”白时宜蹲在地上,捡起那张照片贴近胸口,“姐姐,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有心吗?”
白文玉眼睛熏着红,但里面更有白时宜不愿看到的情绪。
白文玉似乎是不耐烦了,“你怎么会死呢?十里洋场的金银养着你,各个大使馆都有人请你去看病,你哪里会有事!”
白文玉越说越痛快,后面几乎是丧心病狂了,“倒是我,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就这样了,一条道走到黑了!”
白文玉冰凉异常的手极其轻柔地贴上了白时宜的脸颊,将白时宜眼角的泪珠抚去。
她轻蔑讥讽的眼神深深地看进白时宜的眼睛,“要是白小姐不介意,我倒可以把你也拖下去!”
房间静得可怕,白时宜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似乎还能听见皮肤下的血管裹血液汨汨流淌的声音。姐姐走了。
白文玉摔门而去,只剩下白时宜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