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1/2)
房间里,白文玉闭着眼睛,仿佛不知道自己嘴唇已经被咬得在流血了。
“怎么还这么疼,刘叔,不是说吃了药吗?”
傅二爷眼睛都没有抬,冷着声,“不过是些头痛胃疼的小问题,白小姐就开这么贵重的药,文玉哪里敢吃。”
白时宜被傅二爷这个态度弄得有些迷糊,“二爷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白文玉似乎痛得更狠了,那些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倒全都被咽在肚子里了。
白时宜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先前的狠话哪里还记得,只是低低说着,“姐姐……你喊出来好吗?”
白文玉一声不吭,就算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脸色苍白,也还是用冷冷的眼神瞪着白时宜,“我喊出来,你好名正言顺给我注射吗啡,是吗或者吗啡太贵了,白小姐觉得我这样的人只配鸦片。”
“什么!我几时说要给你打吗啡了。”白时宜胸腔被什么钝器撞了似的。
傅二爷指着桌子上的东西,“白小姐,你自己看,你这做的实在说不过去。”
白时宜看着那些针管,蓦地睁大眼睛,一副快疯了的模样,唇张了张,好不容易吐出声音,“我不知道……”
白文玉不是装的疼痛了,其实她到现在还是吃不下东西,一阵一阵的疼痛下她紧紧咬着唇,白时宜瞧着,只觉得这些痛苦似乎十倍百倍地返还到她身上,一时间难以呼吸,似是比白文玉还煎熬。
“那是什么药!你自己心里清楚!”白文玉脸上都是愤怒嫌恶,那些不动声色的愤怒卷入她的眼眸,她抬眸看着白时宜,山雨欲来。
“已经打了吗?”白时宜望着傅二爷,眼底的波光在细微颤抖,指甲因为用力深深嵌入掌心,但她丝毫不在意掌中的刺痛。
白时宜一度觉得自己已经被恐惧淹没,无边无际的空茫里,时间停止,只有绝望绵长不绝,她至今还记得母亲痛苦流泪跪在地上求自己给她烟抽的样子。
傅二爷冷声道:“我发现得早,把人赶走了。”
白文玉疼得面色苍白,眼睛蒙着一层水汽,近乎失智,这个妹妹倒成了她最后的清明。
她喘息着,语气却异常冷冽刻薄,“白时宜,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丢人现眼!”
白时宜猛然回过神,对上了白文玉一双眼。白文玉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冰凉的寒光,霜华凌冽,哪里有半分温存。
傅二爷几乎可以想到,放在从前,如果白文玉发现白时宜有这种东西,会是怎样批头盖脸的痛骂与教训了。
白文玉的神情挣扎,似乎在隐忍这某种锥心蚀骨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痛苦,却依旧冷漠,“你怎么会拿它!鸦片吗啡都是什么!你不明白吗!不知轻重!”
“不知轻重”这个词似乎轻易就勾起了白时宜的火气,轰地一声,便窜上了她的脑颅,白时宜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至极。
白时宜怒道:“我没有想给你打吗啡!”
“你痛又怎么样?你可怜又怎么样?都是咎由自取!”白时宜看着白文玉就那么说了出来,“我巴不得你难受,凭什么给你用吗啡!”
这一串的解释倒添了心慌的味道,白时宜的目光闪了闪。下一刻, 却又固执地偏过头,硬邦邦地说“我母亲也是用它……总之,我白时宜不会碰这种东西!”
白时宜还要再说,白文玉却突然咳了起来,居然连带着吐出了血!
鲜血狰狞刺目,浓郁的血色里、难堪的岑寂中,白时宜看着白文玉哪怕是一片水气弥漫,也依旧是倔强无声的双眸,心慌忽地难以自制。
白时宜终究是服软,她低下声:“你既然不相信,我去给你换个医生。”
白文玉却嫌不够,语气刻薄道:“你请的我就放心了吗?我哪里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白文玉苍白讥谑的面容上皆是冷笑,“傅二爷认识一个朋友,是个德国医生。”她又转头对傅二爷柔声说道,“二爷,傅家请的我才信得过。”
白时宜昨天忙了一天,昨夜又是一夜没合眼,早晨又生出这么多事,现在听到白文玉这样的话,身体近乎脱力地后退两步。
她嘴唇发白,浑身都跟着颤抖,自嘲地笑着,“姐姐,我差点忘了,你比我心狠。”说罢转身便走,似是再待不下去。
刘叔一直没有说话,见白时宜走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都出去之后,白文玉的神色淡了下来,不甚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
“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根本不是为了考验什么刘平海。”傅二爷怒道,“你是不想让白时宜知道你的病!”
他看着白文玉那双明显带着锋芒与敌意,却又有些湿润的眼睛。
傅二爷道:“医生说你如果再吐血,会出大问题的!你瞒不了多久的。”
白文玉没有说话,手指却微微颤抖,终是合上眼眸。
白时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刘叔,你也进来吧,把门合上。”
刘平海转身合门,却顿时感受到了抵在后脑的一个坚硬的物体,“刘叔,我不管你为了什么,不要打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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