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1/2)
巡捕房的铁门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刑具,灯光昏暗,厉色呵斥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泼醒她!”
白时宜的双手被反扣着吊起,身体前倾,脚尖点地。两天不让睡觉,时刻承受着双手脱臼的疼痛,这已经使得她意识近乎模糊。
皮肤就像被烧灼一样,是种皮肉翻开用针挑拨的疼痛。白时宜在剧烈疼痛的眩晕中,第三次听到那个冷淡而低沉的嗓音。紧接着有两个男人拿来两只木盆,不由分说地泼向刑架上的人。
“电报机是谁给你的!”男人怒吼的嗓音刺得白时宜耳膜发颤,可惜她的指甲被剥掉了好几个,手还被绑着,实在不方便去遮耳朵了。
白时宜背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一件红衣血迹涔涔,就连嘴唇也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
男人手执皮鞭边抽打边斥问:“说不说!”歇了歇气,又待再抽,旁边站立的男人终于出声道:“等一下。”
白时宜得了空隙,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我……说了那不是我的。”
“你们家就两个人,不是你的难不成有鬼了!”男人的声音里满是不相信的轻蔑。
家里?白时宜忽地愣住,恍恍惚惚中仿佛记起了什么,可惜剧痛之下实在理不清思路,却想起姐姐那双冰冻的眸子,不由自主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已经喊了你姐姐来问,她马上就到!不见棺材不落泪!”男人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却也带着水到渠成的傲气。
“我们怎么……怎么不怀疑她姐姐?”旁边的一个人突然好奇问道。
白时宜原本是低着头,闻言,身形一僵,居然直直看向那说话的男人,眼底的光没有半点情绪,神色极为可怕。
那人被这种毒蛇般的目光盯着,莫名生出几分寒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头,不如也审一下她姐姐,多上些花样,不信……”
白时宜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管白文玉的事情,可那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有生命一般,缠住他的脖颈,教她喘不过气。她身上痛得想闭眼,可一闭眼,脑子里又浮起白文玉的种种。
她那姐姐看着是冷若冰霜,实际上却是特别怕疼的人,也吃不得苦的东西,偶尔生病吃药还得要哄上一百遍才肯喝,这些花样到她身上……
就算他们只是随便问问,可姐姐怕狗,这审讯室门口还有两条狼狗,况且她这个人又不知道低头……
“她那种人能成得了什么事,怎么可能是她的她也就会唱几句戏罢了!就跟你这种人差不多,时不时声嘶力竭地狂吠一阵,做些见不得光的活儿!不成气候!”
白时宜还是开口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这话说得嚣张嘲讽至极,嘴角兀自带着讥诮的微笑,面容上带着鲜血,倒是笑靥如冥府之花般诡异妖艳。
男人听了,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咬牙切齿这开口,“你还真是不怕死!”半晌,像想起了什么,拿过另一个男人手里的鞭子,手上使了力气让鞭柄在伤口上反复游走着,最后又慢慢往里面捅。
白时宜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也说不出话了。
男人没听到想象中的痛哼,又自顾自开口,“不用你说,我自然不怀疑白小姐,她是个识时务的,不就是她报的案吗,少不了她的赏金,不过她应该也不在乎这个了。”
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你姐姐马上就是傅家的人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出口,白时宜感到身下一空,双手在水中无所依依凭,如飘浮的水草不知何去何从,黑色的瞳孔有那么一刻变得茫然与失措。
男人把白时宜吊得更高了一点,让全身的重力都压在手上。
“你不会不知道吧?”男人笑得一脸轻蔑,“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报案,傅家能要个戏子,是因为傅小爷喜欢,难不成傅家还要养你这个拖油瓶,人家好不容易攀上高枝,难道还要和你一起挨饿吗!”
白时宜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令她自己也毛骨悚然的戾气,森冷的寒意从心头上一点点蔓延侵蚀着身体.
但在男人看来,面前的人只是身体紧绷了一瞬,略微低了头,良久没有说话。
男人不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又调笑着开口,“不过我现在觉得,还有一个原因,也可能是你姐姐,怕你抢了傅小爷的心……”
这声音听在白时宜耳朵里,几乎是狠厉的折磨了。
“其实啊,我活这么些年,悟出一个道理。有的人,看着近在咫尺,但其实啊,就好像初春的寒冰、故乡的旧友,白小姐,你留不住的。但我知道,按你这个性子,你以后一定会报复回来的,你可是白家的女儿,怎么能甘心做笼中鸟、做脚下泥呢?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你得先活着啊。”
冰冷的手铐锁住了双手,内里尖细的铁刺随着身体的晃动一次又一次的扎进皮肤,男人的声音更添了几分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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