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25章
“军师不必多礼,方才饭后消食,路过军师住处却不见人影,亏得翼德说……”
“俺就说,定有美人做伴……”张飞一眼瞥见我,粗着嗓子打断刘备,也就仗着刘备是他兄长,他才敢如此放肆。若他的主子是曹操,他敢这般鲁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此刻还轮得到他在此得志?这么想着,我心里不平衡,拿眼阴了他一下,没想到被他逮个正着,他也学我,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他的眼睛着实大,像两个铜铃一样,蹬的我心里好不舒服。
“既然主公移步至此,不如饮些青梅酒再走吧。”说着诸葛吩咐两个丫头加筷添酒,刘备坐了上席,诸葛挨着左边跪坐在席子上,张飞靠着刘备右手边坐着,女子无位,我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看着张飞如牛饮水般将我好容易做的冰镇青梅酒喝了个精光,那是留给诸葛喝的!我气的心里直骂他,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谁知张飞几杯酒下肚,竟然耍起酒疯来,当着刘备的面儿开始撒泼,嚷嚷着∶“诸葛孔明,如今你将妻妹嫁与子龙,借故拉拢子龙,之前子龙便一心向你,唯你的命是从,这个当口,赵云那老小子更是与你同心了,你说说,当初我大哥三番五次去请你,你全然忘了我大哥待你的情谊了吗?如今要拉党结派……别以为我张飞是死人,我脾气不如大哥二哥那般好,可容不得你做这些下三滥的事……”
张飞张牙舞爪叫嚷着,说着一些有的没的,我听了都觉得难以入耳,低头看看诸葛,他也是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环节节泛着青白,显然他也在快要到了隐忍的边缘,我再抬头瞅着主席上的刘备,他正若无其事地喝着酒,一副神定气闲,真不愧是一代帝王,处变不惊!等到张飞把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他这才想起他应该出场稳一下局面,便怒斥张飞道∶“三弟,你莫要要过分!怎能与军师如此说话!”张飞见他发话,便不再多嘴,又喝了我几杯酒,真真是气到我了,那个晚上他们俩吃了酒,走后,诸葛再没有动过一次筷子,而我仿佛渐渐意识到貂儿以诸葛妻妹的身份嫁给赵云确实不妥,的确会被外面的人议论,好像无形之间我又闯了祸,给诸葛带了麻烦。
我不知道这个曾经对着天下人说“吾得孔明如鱼得水”的蜀汉开国皇帝,他对诸葛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是霸主天下的一件利器?是隆中对时的苔岑之契?是对他不离不弃患难与共的感激?还是赋予他实权又心有余悸,所以总是任着张飞一再挑衅……
帝王心难测!
诸葛正在榻几上伏笔调任书,立夏一过,天愈来愈热,我仅仅穿了一件外衣,松了系带,胸口敞着一片,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我嫌帕子太濡湿,便用手擦了脖子上的汗,不让它流到衣服里。手上一边给诸葛扇着扇子,一边热的昏昏欲睡,五月和辛夷都被诸葛打发出去,我也嫌屋子小,他俩在这占地方,挡着门外的风。
“魏延?”看着诸葛在布帛上写出这二字,我不禁念了出来。“怎么,婼儿竟还识得军中人物?”诸葛不抬头,手中之笔不停挥洒。“不认识。”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个魏延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都尉,但他日后必成大器。”诸葛说的淡淡的,但言辞中竟有几分欣赏,诸葛会识人用人,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不过,我看他脑后有反骨,此人也不得不防。”诸葛眉间轻皱,神态肃然。
是他!不错,我想起来了,这个魏延是……我倏的坐直,扔下蒲扇,抓着诸葛的胳膊,紧张道:“阿北,魏延此人不能留,他……他”怎么说呢,若我说出实情,诸葛必然不会信,可是他一军中将士,与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如何编排他呢!我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急的额头的汗珠直落。
“怎么了,婼儿?瞧把你急的,有什么话慢慢说。”诸葛面带郁色,拿着帕子替我擦了额前的汗,眼波婉转间,瞟见我胸前一片,露出了笑容,轻轻替我拢好领子,“你倒是说说,这个魏延是如何惹着你了?”我被他这暧昧的动作弄得脸红红的,原本就热,偏头上的汗密密渗出,怎么也擦不掉,我又拿出了我的任性劲儿,拂开他的帕子,亟亟说道:“反正就是不能留他,或贬或罚,怎样都行,总之让他离得远远的呃,千万不要靠近你,他是你的……”克星二字终究没敢说出口,我忙低了头,不敢再看他投来的循循探究的目光。
“唉,婼儿,傻婼儿……”诸葛一声长叹,将我拉近他的怀里,他身上凉凉的,即便是在这炎热的夏日,他也是手脚发凉,活生生的降暑良药,我靠着他的胸膛,隔了一层薄衣,听到他胸腔共鸣,“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是比咱们闻名天下的占梦师赵直还会算,不如我去请了主公,让赵直那老小子退贤,如何呀?”我心中一惊,尽管知道他这是在同我开玩笑,但我也深感自己言语不忌,漏洞百出。张飞来耍酒疯的时候,我便与他说过,张飞此人飞扬跋扈,虽敬重名士,但苛责手下兵士,迟早要丧命在自己人手里。当时诸葛听了,很是震惊,压着疑惑没有多问我,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很多困惑,就像当初他将我从战场上带我,事后花了大工夫调查我的身份,却无一线索一样,他压抑了许多问题在心头,却一直没有问过我半句。
可是魏延之事,事关重大,我不能熟视无睹,无动于衷,我在他怀里,低声说道:“阿北,你信我,婼儿是不会害你的,你是婼儿最依赖的人,婼儿不会害你……”
“傻婼儿……”他冰凉的唇堵住我的嘴,在我挣开之前又收回,笑意盈盈的瞅着我,“阿北是何意?”
我低头,不看他那情意满满的眸子,绞着他的衣角,轻声回答:“阿北就是婼儿最信赖之人的意思”
“信赖?信赖!”他像是自问自答,深深的吻着我的发。
转眼六月悄悄跑来,日头更加毒辣,我穿着亵衣裹着貂儿前儿给我做的冰丝蝉纱外衬,躺在床榻上,五月不知跑哪儿去了,床边只有辛夷伺候着,琉璃串一阵清脆响声,辛夷挑着串递来一杯井水泡过的青梅茶,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甚是解暑,我一口喝了,又递给辛夷,正准备趁着那一口凉气,午后小憩一会儿,五月怒气冲冲的跨进屋里,辛夷拦都拦不住,就听见她和辛夷争吵:
“五月,姑娘刚睡下,你别……”这是辛夷压着嗓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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