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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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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黄钟奕如此疾言厉色,赵衡也没恼,他还是那般的温润如玉,从袖中掏出方绣了红梅的丝帕,轻轻给银笙擦脸上的残酒,瞧见妹妹眼珠子红红的,连声问:“可是被酒给辣到了?”

“没有。”

银笙连忙摇头,她不晓得黄钟奕为何敢如此对二哥颐指气使,也不想知道。

哪家都有那么些烂事、脏事、龌龊事,装傻充愣得了,知道太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兴许……”

银笙将委屈咽进肚中,手附上发烫的侧脸,强咧出个笑:“兴许我脸上沾了脏东西,小总管帮我擦呢。”

赵衡一愣,好伶俐的丫头!

男人登时松了口气,小妹这样内秀,怨不得钟奕当着她的面儿这样放肆,的确不用教她出了这个门须得谨言慎行。

忽而,男人眉头又皱起来,小妹这般小心谨慎,可见这些年寄人篱下吃了不少苦,以后可得好好疼她,补偿她,好在祁南星是个热闹细心之人,两人成亲后,应该会把日子过好。

“哎!”

赵衡叹了口气,轻拍了拍妹妹的肩,柔声道:“钟奕他心里不痛快,你别在意,我有点事儿跟他说,鹿鸣在外头侯着,你跟她回屋去,梳洗后早些歇着,哥今晚上宿在满园,明早陪你用饭。”

“好。”

银笙忙答应了。

走之前,她偷偷瞧了眼黄钟奕,这人已将怒火压下了两分,可仍阴沉着脸,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酒,眼里透着愤恨。

哎,听哥哥的语气,以后有相当长的日子得跟这狠毒之人相处,走一步看一步吧……

待银笙走后,屋里彻底恢复了安静,掉根针都能听见。

鹅梨帐中香在博山炉里默默燃烧,听风瓶里插着枝新折下的绿梅,一切都显得那般诗意静好。

赵衡拿起自己的象牙筷,从盘中夹了块熊掌,放在黄钟奕的碗里,笑道:“这道踏雪寻梅,是你爱吃的,外出这么久,你都瘦了。”

“别岔开话头。”

黄钟奕连看都不看一眼珍馐,只是喝酒,眼睛微眯住,紧盯着赵衡,闷声道:“你倒是说说,平白无故,我为什么掉下来?先前你就不同意我去杭州,是不是你在中间使了绊子。”

“冤枉啊。”

赵衡莞尔,两靥登时生出抹好看的梨涡,他凑近了,笑看着黄钟奕,柔情款款:“先前你在东厂时,手里过了几宗大案子,严刑逼供死人倒不提了,奉旨抄李首辅和理国公家时,搂了五十余万两银子,这事近来叫人给捅了出来,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顾着你干爷和咱们肃王府的面子,生生把这事压了下来。你想想,王爷还会同意你去杭州么?”

闻言,黄钟奕登时色变,脑中过了好几遍谁敢阴他。

金陵这个地方,无非就这么几个势力,司礼监,肃王府还有内阁及六部,按说他后面站了王爷和干爹如此的人物,谁敢动他。

“我为何搂银子!”

黄钟奕重重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瞪着赵衡:“还不是先前你要承办太后寿宴,手里没东西,而西北战火吃紧,你大哥那边打了饥荒,没办法了,我这才想法设法弄银钱,王爷心里跟明镜似得,我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谁敢阴我,怎么着都觉得就是你在从中作梗。”

听见这话,赵衡忙拉住黄钟奕的手,竟发起毒誓来,他轻轻摩挲着黄钟奕起伏不定的胸膛,帮男人顺气,笑道:

“还有一事,你暗中唆使李知府处置了高县令,乖乖,十几口子命埋进雪里,忒毒辣了,王爷有些不满。”

“你起开!”

黄钟奕一把挥开赵衡,气道:“姓高的拿如意娘的事威胁我,我可是顾着王爷的面子,哪儿做错了。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赵家人,真真惯会卸磨杀驴的,你老子如此,你妹妹是,你也是!”

“喔呦,瞧你气的,脸都皱成了抹布。”

赵衡依旧那么谦和,手轻捏着黄钟奕的腿,帮他放松紧张,随后,一点点往上按,双目含情,盯着黄钟奕冷着的俊脸,想将冰似得他温热。

“等我妹妹成亲后,这些事都冷了下来,到时候再安排你进司礼监,不好么?左右你在金陵,我也能照应着你。”

黄钟奕眼里闪过抹难以察觉的厌恶,晓得了,这事多半就是老二这小子使绊子了。这小子总说江南危险,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已经折了几个大总管,不愿意他趟这趟浑水。

可,可如此好机会,哎,崴泥了!

忽然,男人察觉到腹中毒又发作,忙从怀里掏出小药瓶,倒出一粒,掰成了两半,就着汤羹吃了一半。

他看都不看赵衡一眼,就这么享受着赵衡的尽心服侍。

他喜欢权利,也喜欢践踏权利。

“哎!”

赵衡叹了口气,从后面揽住黄钟奕,他看着钟奕的侧脸,细数着钟奕的睫毛,轻笑:“你觉着我小妹美么?”

“身子跟柴鸭子似得,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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