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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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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吱吱呀呀地行在街上,越往南走,越是清净。

车里气氛有些凝重,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银笙不明白,不就是说了句那位公子瞧着面善,他怎么蓦地发火了。

女孩莞尔一笑,摇头叹气,有些人惹不得,比如黄钟奕。

他不把你当自己人时,会特别客气温柔,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他,哪个动作扎了他的眼,像这般黑脸,发点脾气,那才算是有了交情。

银笙立马坐端正了,娇娇懦懦地说刚来了金陵,觉着什么都新鲜,多亏了小总管您的指点,否则我以后不定要闹多大的笑话呢。

听见她服软,黄钟奕脸上的乌云果然去了几朵。再三给她强调,而今回来了,一定得把自己的心眼子拿捏准喽,别过分伶俐,譬如你在城外茶寮的时候,竟当着梅果的面儿给王妃磕头,瞧着是礼数周全了,可兴许在王妃眼里,她会觉着你刻意讨好,小小年纪忒有主意了,日后想疼你,也得细细在心里转几个过儿。

莫不如藏愚守拙,你别自己拿主意,先问问大总管李禄或者我,问今日不能回王府侍孝,不能的话该怎么办?把事儿推的一干二净,好赖都由别人替你担待,不好么?

说罢这话,黄钟奕又悄声提点:我不日就要去杭州了,我若是不在,有什么事尽可派人去找你二哥赵衡,别苦痛都自己闷着扛,赵衡为人谦和有礼,口风牢,事儿默不作声就给你办了。还有,最要紧的是,你得记着,你是王爷当年出征时外头生的女儿,当时兵荒马乱的,就暂时寄养在农家,后来再去寻便没了消息。万万不可说起如意娘,对你和你弟弟都不好。

银笙连连点头,正说话间,马车停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外头传来声爽朗的男人笑声:

“徐行不记山深浅,一路莺啼送到家。怪道今日喜鹊叫个没完,原来是吾妹回来了啊。”

银笙心跳得猛快,就在此时,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外边掀开,眼前出现个样貌俊郎的男人,瞧着二十六上下,穿着燕居宝蓝色直裰,头上带着二龙戏珠红缎底抹额,当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这就是至亲哥哥?

银笙赶忙跪下给哥哥见礼,刚才猛瞧了眼,她的确和二哥眉眼间有几分神似,不过哥哥偏温润谦和,而她偏娇媚明艳。

“这是怎么说的,快起来。”

赵衡半个身子伸进来,忙扶起银笙,凑近了,仔细端量,眼底忽而红了,笑道:“咱们兄妹不兴这种俗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罢这话,赵衡斜眼觑向黄钟奕,点头微笑:“钟奕,一路辛苦你了。”

黄钟奕笑了笑,催促着赶紧让他们下车,有什么话回园子再说。

待下车后,银笙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气扑面而来,四下看去,眼前是个甚是别致的园子,门口站了十来个衣着华贵的仆妇、管事和小厮,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面若银盆,略胖,面相透着老实,一瘸一拐地走向她。

“这是鹿鸣。”

赵衡从后面揽住银笙,带着孱弱得能被风吹倒的妹妹往进走,瞧了眼鹿鸣,笑道:

“父王把她给了你,以后她整个人和心都是你的。”

对于赵衡的过分亲近,银笙有些不自在,可又不敢推开。女孩柔顺地跟哥哥往里面走,路过鹿鸣的时候,重重地点头微笑,先前听黄钟奕提了一嘴,鹿鸣此番也是要来桃溪县接她的,半路上出了“意外”,跌断了腿,所以也算是恩人了。

进去园子,银笙又不自在起来。

听说满园是王爷最喜爱的地方,果真如人间仙境一般,朱楼亭阁和嶙峋假山应有尽有,此时正是严寒之时,满园的傲骨寒梅开放,花瓣落在青石小径上,让人不忍踩踏。

银笙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土气,根本不配进入如此如诗如画的园子。

许是察觉到她的畏缩和卑微,赵衡轻轻拍了下她的肩,笑道:

“打今儿起,满园就是妹妹的了,咱们回家了,要开心些,觉着短了什么,就跟哥说。”

“都挺好的。”

银笙低头,懦懦道。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从背后响起,银笙回头,瞧见从二门外进来十多个穿戴华美的仆妇,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头上带着衔珠凤钗。

这妇人满面堆笑,上前来给赵衡和她见礼,快速地从头到脚扫了眼她,眼中惊艳难掩,大方道:

“给二爷和小姐见礼了,小总管,您一路安康啊。”

赵衡点头,虚扶了把,笑道:“这位是林嬷嬷,是咱们母亲的陪嫁,在王府三十几年了,你以后要敬她。”

听见这话,银笙忙上前福了一礼,娇怯怯地认人。

林嬷嬷亦屈身回礼,笑着一挥手,身后那十余个妇人鱼贯排开。

“娘娘知道小姐回来,心里很是牵挂,只是二爷家的意哥儿还不好,短时间便见不了小姐了。娘娘让妾身给小姐带些小玩意儿,说等王爷回来了,再一家子吃团圆饭。”

银笙忙跪下谢恩。

看来郊外那几个头,算是把王妃的门磕开了。

抬眼看去,女孩不禁大吃一惊,嚯,好大的手笔。十多匹价如黄金的蜀锦、一双红玉如意、半人高的珊瑚摆件、一对水头极好的老坑玻璃种翡翠镯子、十支点翠鎏金钗……

真真是王府,这些个东西,随便一件,便够普通人家吃三辈子了。

“我替笙妹谢过母亲了。”

赵衡弯腰,扶起银笙,让鹿鸣将东西都登记造册,蜀锦给妹妹去裁衣服做鞋子,钗环可用,其余的都收在库里。

吩咐完,赵衡笑着对林嬷嬷道:“我今儿给妹妹接风洗尘,请了天香楼的厨子回来,嬷嬷同我们吃一杯罢。”

林嬷嬷连连摆手,笑道:“月底了,还得对底下送来账呢,哥儿的好意,嬷嬷心领了。只不过还是得多唠叨两句,二爷还是少喝些,若是喝,也得把酒温热了,不伤胃。妹妹刚回来,舟车劳顿的,如今天色晚了,也让她早些歇息。”

银笙眼瞧着二哥跟林嬷嬷打了几回太极,总算是把人给打发走了。

她越发觉着富贵也有富贵的难处,这不,一直要笑,事事思量,步步留心。

饭摆在了暗香楼,这座小楼因在一片梅林中,便取了这么个雅名。

进了屋后,银笙越发觉得局促不安,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般玲珑雅致的地方,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地上铺着厚软的毯子,书架上摆着唐卷轴和一页一金的宋版书,还有无数经名儒校勘过的善本经史书。

而丫头婆子们端着洗漱的铜盆、漱口的茶水立在一旁,静等着主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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