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银笙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上。
肚子绞痛得厉害,头不动倒罢了,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晕的厉害,还犯恶心。
她就这么正面蜷趴着,长发一半披散在身上,她艰难地睁开眼,朝前看去。
那个叫黄钟奕的男人此时正站在离床一丈外,兴许觉得她晕倒了,那堆着笑的俊脸瞬间阴沉下来,先是过去将门关了,随后在铜盆里拧了个手巾,深呼了口气,憋住,弯腰将下裳和靴子上的秽物擦去,反反复复擦了三遍,最后两指捏住下裳,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从梳妆台上翻了盒茉莉香粉,仔细地搽在衣裳和靴子上。
搽的时候,黄钟奕还斜眼瞅向她这边,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下嘴:
“这丫头怎么跟猪似得,什么都吃,也不怕撑着。”
听见这话,银笙登时羞得脸通红,这人枉有一副好皮囊,嘴竟如此刻薄,先前对他的十二分好感登时去了大半。
她看见黄钟奕作罢这些事后,阔步走来,仔细地避开地上的点点秽物。
“你醒着么?”
他身子朝前倾,轻声问。
她没理会,谁知黄钟奕抿唇轻笑,坐到床边。
银笙有些慌乱,却并没有似厌恶高县令那般抗拒,仍佯装昏迷,左右是金陵亲爹派来的人,肯定有分寸的。
可就在此时,她瞧见黄钟奕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的小袄袖子慢慢往上卷,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凉凉的,很软。
“做什么!”
银笙立马挣脱开,谁知动作太大,头又开始发晕,差点吐出来。
“谁准许你碰我的。”
“我刚才问了,你没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许了。”
黄钟奕促狭一笑,似乎在说:让你再装。
“我就不信,你,你们王府出来的人就能随便碰姑娘家的胳膊。”
“真没打算碰你。”
黄钟奕笑着摇摇头,斜眼觑过来:
“就是看看你的守宫砂还在不在了。”
守宫砂……
银笙垂眸,胳膊上有颗殷红如血的圆点。
这是小时候朱氏请先生给她和何贞点的,民间药师以朱砂喂养蜥蜴,将其捣成粉,涂点在处子手臂上,女子一旦行过房事后,这东西就会褪去。
“你什么意思。”
银笙微怒,肚子更疼了。
“咱们替王爷办差,那就得仔细些。”
黄钟奕笑笑:“姑娘莫要多心,高县令感兴趣的,并不见得其他人也感兴趣。”
太傲。
银笙拳头紧握,怎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她对这男人的好感,又去了两分。
“我,我……”
银笙咬牙,艰难地抬臂用袖子抹去额上的冷汗,虚弱道:
“我真不行了,肚子太疼,能给我请个大夫么。”
“这事不急。”
黄钟奕歪头笑了笑,一派的云淡风轻,不急不缓道:“咱们先得查验一下,姑娘你的身份。”
“可……我都快死了。”
银笙急哭了,若没有命,何谈来日?
谁料黄钟奕根本无视她的眼泪,笑问:“姑娘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
“没有。”
银笙咬牙,强忍住不住泛上来的恶心。
她此时又疼又晕,已经去了大半条命,又被这男人气着,便赌气说了这句话。
可很快,她就清醒了,似乎也理解黄钟奕的做法,毕竟是王府的孩子,是要谨慎。
若以后不想被高县令羞辱,不想被朱氏等人摆布,还是得配合。
“我,我身上有个像眼睛一样的印记。”
“在哪里?”
黄钟奕皱眉,忙问。
“那里。”
银笙红了脸。
“哪里?”
黄钟奕不依不饶,补了一句:“是贵是贱,全在此一句,姑娘仔细回话。”
“大,大腿……”
银笙声若蚊音:“里边。”
在她大腿靠里边,有个指头大小的红色印记,像眼睛一样。
小时候她刚记事,洗澡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还以为腿上要往出长个娃娃,害怕地去找姑姑。
姑姑噗嗤一笑,说:这个眼睛是姑姑给阿笙画的,以后就算咱们两个走失了,姑姑还是能凭借它找到阿笙。
姑姑,你瞧,咱们两个终于走失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每每想到姑姑,银笙就忍不住掉泪。
“先别急着哭。”
黄钟奕忙从怀里掏出张桃花笺和一枝螺子黛眉笔,递给女孩,随后起身,将红帐放下来,背对着床,冷硬道:
“姑娘,你现在把衣裳脱了,对照着腿上的印记,原模原样地把它画下来,现在,马上。”
活了十七年,她从不曾在任何人跟前脱过衣裳,这些年在何家,她都是夜深人静后偷偷舀盆水,吹了灯,摸黑擦洗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