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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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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被里的银笙将这些话全都听在耳里,难不成,她竟和肃亲王有什么关系?

肃亲王,就连她这样的乡下丫头都知道,戎马倥偬的大将军,是今上的同母胞弟,多年来镇守国家的西北门户,而今总揽军政大权,可谓权倾朝野了。

不可能吧。

银笙慢慢地探出头,透过红纱床幔往外瞧。

此时,高县令真真如热锅上的蚂蚁,赤着脚站在原地,愁云满面,时而垂眸细思,时而咬牙握拳,不知在盘算什么。

而那位曹同知呢?

端坐在四方扶手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大袖拂去靴子上的雪泥,随后掏出个金挖耳勺,仔细地清理指甲缝。

“老哥,你就给兄弟透点实情吧。”

高县令也顾不得官场那套矫揉做作的虚礼,竟跪倒在地,往前行了几步,脸色难看得很。

“这丫头和肃亲王什么关系,女儿还是孙女,亦或是王爷看上了她,还是王爷和何家是什么故交。看在知府大人的面儿上,求您给下官交个底吧。”

“呦,您跪下官可不合适。”

曹同知连忙扶起高县令,冷笑了声:“高大人,您也在官场混迹多年了,咱们伺候上面人,头一件要紧的事就是要学会当哑巴,所以,您还是请吧。”

话和态度都到这份儿上了,高县令也明白了个大概,便不再问,连鞋子都忘记捡,恍恍惚惚地跟个军牢出去了。

很快,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因门大敞开着,风雪毫不吝啬地往进灌,将屋里的那点热气全都扫光。

银笙打了个寒颤,身子几乎蜷缩成个疙瘩。高县令走后,曹同知就给她松绑了,随后就再没管她。

她如今真是佩服这些当官的,说话都带着心眼,甭管往日交情如何,事到临头了,管你是同乡还是旧友,一点面子都不给,生怕给自己沾惹上事。

“咳咳。”

银笙轻咳了两声。

她紧盯着曹同知的背影,大约也是被风吹着了,这干瘦精明的男人此时正抖擞着腿,双手不断搓着取暖,可饶是如此,他仍不敢将门关上,也不敢离开半步。

“这位大人,恕民女不能起身给您见礼。”

曹同知身子略动了下,干笑了两声,并未回头,也未答话。

“那个……”

银笙小心翼翼地问:“有些话您不能同高大人说,可否给民女透露一二,民女是再卑贱不过的人,断不会对您有任何威胁。”

曹同知停止抖腿,正襟危坐了起来,暗赞:好机敏的姑娘。

“小姐想知道什么。”

曹同知伸长脖子,朝外再三探查了番,见没人,压低了声音:“下官知无不言。”

下官?

他竟自称下官!

银笙此时已有了六七分谱,悬在八·九重天上的心也慢慢落地。

“民女和肃亲王,有关系么?”

“这事……下官可不敢妄加揣测。”

曹同知说罢这话,头略微向后扭了几分,悄声道:“不过有件奇事,下官倒是能说与小姐听。腊月二十八那日,府衙外出现个穷酸秀才,敲鼓要见知府大人,府衙胥吏问他有何冤情,他竟咬死了不说,非要见大人。知府大人岂是他这等人能见的,衙役们当即就将他打了出去,恐吓他,若是再发疯闹事,就收进监里。

这穷秀才竟不依不饶了,偷偷藏在府衙外头,从早等到晚,一看见知府大人的轿子,就如同疯狗般冲了上去,手里捧着个金锁,说金陵贵人的女儿有下落了,大人是升官还算掉脑袋,全在此一举。

具体那位金陵贵人是谁,女儿是谁,下官就不敢揣测了,只知道知府大人当晚就叫我等快马加鞭来桃溪县救下小姐,他带着何秀才去金陵了,小姐,您懂了么?”

“谢大人。”

银笙咽了口唾沫,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么说来,她还真是那位肃亲王的女儿?

如果是,为何姑姑会沦落风尘,为何这么多年都没人来找过她,看样子阿爹肯定是知道什么,可为何他不说……

“大人。”

银笙感觉头昏昏的,她实在冷静不下来。

“如果我是那位贵人的女儿,会怎样?”

“呦,那这不光是小姐的福分,咱们上上下下办差的人也能跟着沾光。”

银笙又问:“如若不是呢?”

曹同知好半天没言语,等亥时的梆子敲了几声后,他才幽幽道:

“那您还是四姨太,但估计再也见不着那位秀才了。”

正月初二

这个年,就这样过去了。

银笙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过年那天受了惊,后半夜又被冷风吹了,而今身上滚烫,喉咙又疼又肿,已经去了半条命。

这两日对她简直是煎熬,既期盼着金陵能来人,如此便可实现此生最大的愿望,见一眼亲爹的模样,也不用再做姓高的四姨太,多好;

可又怕,若她真是肃亲王的亲生女儿,人家会认她么?王妃能容得下她么?其他兄弟姊妹会不会瞧不起她?姑父日后又该如何面对王爷?

这两日,她发高热了,曹同知赶忙请了大夫来瞧。

大夫说凶险,得赶紧退烧,让家下人用绵软的布蘸着酒擦手脚心,再用冷手巾擦身上,吃几剂药,看能不能熬过去。

曹同知觉得,高家人不可信,而这事又不能宣扬出去,不好在外头临时买丫头,左右朱氏也养了她这么多年,便叫朱氏来伺候。说到底就是个贪慕虚荣的糊涂妇人,且这么多人盯着,不会出什么事。

原本她不同意,可想了想,肃亲王这事还不能确定,所有人都在持观望态度,而她与朱氏这位养母暂时抖不利索,只能听曹同知的安排。

谁知朱氏一进屋就大哭,小跑着奔过来,抓住她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怎地就把大贵和白风娘他们都给拘起来了,定是你这死丫头洞房之夜惹恼了大人。

还不等她说话,朱氏就开始絮叨了,什么你要惜福,这泼天的富贵不是谁都能得的,等娘给你生下个弟弟,你和贞姐儿就有了倚仗,日后你要好好扶持你小兄弟,大人若是欺负你了,你那怂头日脑的爹是指望不上的,以后咱娘儿几个全要靠你弟弟呢。

一想起朱氏的话,心里就烦躁的紧。

银笙翻了个身,从床边的小矮几上端起药碗,深呼了口气,一饮而尽。

苦得要死,可要活命就得喝。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阵沉重的脚步声,听着像是朱氏。

银笙往背后垫了个软枕,手肘撑着慢慢坐起来,她不敢挪动的太厉害,双脚虽说已经拆了裹脚布条,可还是疼,根本下不了地,大夫说伤了筋骨,得好生养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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