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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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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大年三十

高府今儿大喜,黄昏时从后门抬进来位天仙似得姨太太。

毕竟不是娶正头奶奶,没必要大办宴席,高大人只是邀了县里有威望的乡绅,再就是在手下办差的县丞、县尉等人,荤八样素八样摆一桌,再来壶香醇的女儿红,就算办了事。

酒过三巡,高县令“醉了”,众人也识趣,该贺的礼送上,该说的吉祥话奉上,就不打扰县令大人小登科了,纷纷散去。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县令不早朝。

在这样冷的雪天,还有比与美人共赴巫山更美妙的事么?

屋里几乎被大红包围,梳妆台上摆着几对金凤钗、还未十来盒开封的胭脂,皆用双喜红纸盖上;方桌上摆了几道精致小菜,还有壶香醇的春酒,地上的铜盆里燃着发香煤。

银笙蜷缩着躺在绣床上,痴痴地盯着头顶的床帐看。

她穿着精美华贵的袄裙,一头青丝披散着,嘴里塞了布团,手脚都被麻绳捆住了,绑得太紧,腕子早都没了知觉。双脚只要略微动一动,那股钻心的疼痛就能让她出一身的虚汗。

也不是没想过就这么认命,高县令虽说年纪大些,有几房姨太太,外头出去吃酒也不干不净,但好歹如朱氏所说,后半辈子吃穿不愁,他有朝一日高升,她也能堂堂正正回金陵,给姑姑挪坟立碑,去晏家瞧一眼弟弟。

可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为什么!

这些日子,不是没筹划跑过。

腊月二十三那天,阿爹雪夜出走,朱氏和白风娘便再也没了忌惮,强行给她裹了脚。

疼,是真的疼,感觉脚指骨都要被掰折了。

第二天,她就发了热,浑身酸软没力气。

瞧见她这般,朱氏放松了警惕,和白风娘去商量着怎么在家里操办酒席,该请哪些贵人。

趁此机会,她拆开裹脚布,在腊月二十六那晚上跑了。可还没跑出小桃园胡同,就被大贵带人逮住。

这下可好,朱氏和白风娘两个重新裁了布条,把她的脚裹得更紧了,她当时就疼晕了。

醒来后发现,小院里搭起个棚子,大贵招了几个相熟的地痞打手,往棚里搬了个火炉,几个人聚在一起没日没夜地吃酒赌牌九,提防她逃走。

这几日,朱氏和白风娘轮流过来劝她。

朱氏起先还担心何秀才告状,便叫姘头大贵出去打听了一番,原来那晚何秀才从家中出走后,在同窗李秀才家中住了一晚,借了几两散碎银子,次日一大早雇了辆车,不晓得去哪儿了。

得知此事后,朱氏松了口气,大骂何秀才果真是个脓包,老婆偷人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趁早死外头,别耽误老娘改嫁发财。

而白风娘呢?

往床边搬了个小杌子,一边坐着抽旱烟,一边笑着劝解她:

“好外甥,老姨知道你是黄花闺女,脸皮薄,有些惧怕正堂大人,其实男女就那么点子事。这没有婚嫁过的女人就是久旱的地,一旦被甘霖滋润了,就慢慢变软和,最后雨水交融,你就彻底成了一滩稀泥,到时候只怕是求着大人别走呢。譬如老姨院里有个骚娘们,一开始也是寻死觅活的不干,喏,接了几回客后,尝到了甜头,而今一天摸不着男人,就在那儿发·浪胡蹭……”

白风娘早都盘算好了,一心想巴结她,以便日后能得到县令大人的庇佑,把生意做到明面儿,挣更大的钱。这恶妇知道她见不得腌臜事,怕她嫁进高家后不会争宠留住男人,就从她院里叫了个娼妇过来,让大贵等人和那妇人在屋外头干那事。

那娼妇口里呻吟着,嘟嘟囔囔地说两腿该架在男人的肩上,女人的腰肢要软如灵蛇,每一样活儿都有章法……

她一听这荤话,气得直拿剪子去扎白风娘。

可白风娘总是有招儿对付她,又叫大贵打花姐儿,拿针扎,泼冰水,拔指甲,无所不用其极。

不知为何,她总能从花姐儿身上看到姑姑的影子,零落成泥,被一群丧尽天良的人任意践踏。

所以,她又屈服了……

可是有一个条件,得给花姐儿治病,不许叫她接客,等伤好后就把人家姑娘送回去,积点德吧。

白风娘得了命令,高兴得跟什么似得,说:就听四太太的话,老姨一定照办。

她以为救了花姐儿,谁知昨晚上正睡着,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贱笑声。

大贵压低了声音,和那些恶棍娼妇调笑:“那小娘们,啧啧,跟五月第一茬结出的香瓜似得,又甜又嫩,这两日是院里最红的姐儿,足足接了十五个客,就连昏倒都有人……哈哈,真是个能生钱的宝贝疙瘩。”

“小点声,别叫里头那位听见,不然又该闹脾气了。”

“别说,老子要是能尝一口她的滋味,立马死都甘心。”

“就你也配?人家是凤凰,官太太,咱们这些人以后还要靠人家发财呢。”

……

姑姑,你当年是不是也经历过这般绝望。

不知不觉间,眼泪早已打湿了枕边的黑发。

银笙泣不成声,想吐,又没法吐。

正在此时,她听见外头传来阵沉重的脚步声,不多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烛影一闪,进来个衣着华贵,脚蹬白底皂靴的男人。

高县令。

银笙一个激灵,人登时清醒了许多。

她嘴里堵了东西,发不出声音,只能哼哼唧唧地哭着往床后缩,尽管心里清楚,无路可逃。

“等久了么?”

高县令反手将门关上,他笑吟吟地瞧着床上的美人,不慌不忙地净了手,将袍靴脱掉,赤脚走到桌前,端起烛台和酒壶,似醉了般,一摇一晃地走到床跟前。

“娉娉袅袅十七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高县令轻吟着诗,坐到床边,举着蜡上下打量银笙,想要上手去摸女孩,又似乎舍不得,笑道:

“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兰时。你瞧瞧,你这朵玉人花才刚盛开,你家大人就要老了,好妹妹,你是不是特怕我?”

银笙只觉得小腿肚子都打转儿,离得近,她更能看清高县令的模样,方脸阔鼻,人到中年皮肤已然松弛,厚唇有些发黑,身上酒气一阵阵散发出来,让人明白地察觉出他的欲望。

她不想看见他。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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