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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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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坏。善恶。

区分是非。

砍儿忽然很有些累。

先是宿雨为了一只兔子问界他生与死,然后莫欢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来问他是与非。

砍儿回头看他一眼,又仰头看了看头上的月亮,一根指头抬上去,连着月亮虚指着天色,询问莫欢:“这是夜吗?”

莫欢应了声是。

砍儿眨眨眼睛,转回头来:“云遮住了月,也是夜吧,夏日寅卯时分,日头未起,它仍在天上,却没人会叫那时候是夜。你问我善恶,不如你先把日夜给我解释清楚。”

莫欢原本略有疑惑的神色渐渐清明起来,浅笑着摇了摇头。

他缓步走去砍儿旁边,半蹲下去,平视着他道:“有的时候,真不能相信你只有七岁。”

砍儿这时候倒露出个好奇的样子:“你觉得我该有多少岁呢?”

莫欢蹙眉认真地考虑了一番:“说不好,很多时候,经历不到,岁数再大,也不比你。”

砍儿脱口道:“你在说宿雨吗?”

莫欢摇摇头,又有些担忧地瞧着他:“砍儿,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

“你看一个人的时候,并不觉得人是人,好像一切都跟花花草草没什么两样,摧折开绽,一般平常。可你又并不是全无感觉。说实话,我有的时候,喜欢你看到的一切,有的时候,又惊讶你看到的一切。可与你相处越久,更多的时候,我又开始担心,这一切不知道会因为以后你的眼界而改变成什么样子,人往往要从黑白分明,变作黑白难分……你呢?你更小一些的时候,黑白分明过吗?”

砍儿略一思索,应道:“幼时,那人酗酒发疯,责妻儿无用,我以为是我错,于是我做了所有能做的,不贪玩,不闯祸,娘因病做不好的,我也尽力代做。半月后,他忽又来这一出,骂的仍然是那些话,我便再不觉得自己错了。这样,算分明吗?”

莫欢沉默地瞧着他,过一会儿,抬起手来,抚了抚砍儿清秀的脸。

砍儿想,莫欢眼里的情绪,大概叫做抱歉。

砍儿有些恍惚,也没有躲开莫欢的触碰,只鬼使神差地轻声问:“如果你提前些,如果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杀害她,我也没有沾着那个男人的血,你会帮我杀了他吗?”

莫欢有一瞬间几乎想回答他会。

然而这答案在脑海里转过一圈,再出口时,却掺了些无奈道:“若如此,我大概最多……只是揍他一顿,让你们母子远离他吧。”

砍儿意料之中地笑了。

他深吸口气,后退一步,转身平静地对莫欢道:“早些休息吧。”

莫欢却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手。

莫欢的手比砍儿大了一圈,掌心和虎口有常年练剑磨出的茧子,略硬。而七岁的砍儿,他的手上也有一些硬硬的厚茧,那是自小就帮忙照顾家事而留下的痕迹。

莫欢仿佛能看到,看到砍儿更小的时候,扛不起扁担,母亲生病,生父不顾家事,他便也要尽力帮忙,一桶水接着一桶水的,从河边提回家里。

他仿佛也能看到,更小的时候的砍儿,为了帮母亲补贴家用,去帮别的人家劈柴,打水,打猪草。

然后砍儿告诉他,那些所谓的亲戚,他现在还杀不了他们,若他能侥幸不死,日后也一定会让那些人死在他的手上。

莫欢用力地握住了砍儿的手,令其转回身来,若有所思道:“自古师父收徒进门,传道授业解惑。往往都要问学徒明辨是非,做个光明磊落之人,可古往今来,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地方,哪一代没有叛徒?奴颜婢膝者比比皆是,徒有

其表者散落其中。”

砍儿歪着脑袋:“你没有说人模狗样。”

莫欢心有灵犀地对上他的视线:“阿猎那么好,很多时候,狗样,比人样要强得多了。”

砍儿默默地听莫欢说完,垂头去看莫欢握住他的那只手,满目通透道:“现在,你决定好要教我功夫了。”

莫欢凝望着他,缓慢地点点头:“我倾囊授业,尽力解惑,不过首先,我们需要决定一件趁手的兵器,你看过那么多的兵器谱,心中可有什么想法了?”

砍儿想也不想道:“既然你要倾囊相授,就从剑开始学起吧。”

莫欢有些意外:“你不是……不怎么喜欢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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