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婚礼（1/2）

不管局势如何动荡，在纸醉金迷的上海里，却似乎感受不太到，又不若说是在桃源感受不太到。

那是他最乐而忘忧的一段日子，郁结暂解，情惑抛下，又寻到了收书这一新事业。

他不知道是不是潜移默化的受到了于湖的影响，上海有许多新的出版社，而书市里，也少不了各家流出的散帙残编。

虽说如此，白雨湘窝在书房的时辰还是多，在那段日子里贴了一圈秋膘，也自学成才的写了几篇新的小说，

哥哥的婚讯又适时的传来。

哥哥仍在为国事奔波，一应婚礼事宜，他都乐呵呵的接下了，只想给他一个最好的婚礼。

“想家吗？”顾迟留近来常抽出时间来陪他逛街。

“有什么想的，如今杭城叫的出名字的店铺都到上海来了。”白雨湘时常觉得恍惚，仿佛这儿才是杭城。

原本白志国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在皇家服装店做一件西装，白雨湘立刻否定了。赶那名头作甚，哥哥何时爱穿西装，程家在杭州又是书香门第，想来还是传统婚礼更合心意，不必随潮流走。

两人在都锦生订做了几套衣服，尤其是哥哥嫂嫂的喜服，是顾迟留又请了苏州的绣娘，一针一线加紧绣出来的工艺。也不必白雨湘费心头疼绣些什么图样，金线描绘的龙凤图案最是耀目而栩栩如生。

耀眼的中国红在白家园子里一点一点铺开来，直到婚礼这一天。

白雨潇换了喜服，与雨湘一起焦急的等着迎亲的时辰时，打量着穿着簇新的弟弟，穿着长衫都显出了一分爽利，个子似高了些，身板好像也没那么单薄了。

“我弟弟长大了！”

白雨湘自己感受不到，大概是日日看着自己的，顶多是天冷而胖了些。

“有吗？不是长大了，是长胖了吧。”

等到心焦的白雨潇听他这话也不免笑了出来，看着他一双明澈的杏眼，写满了的都是对他的开心与祝福，

“哥哥也想你快点长大，可这事儿急不来，等你遇到了合适的姑娘，就长大啦。”

前途未来，尤其是，合适的姑娘，他还要去哪里寻呢？

白雨湘听着有些尴尬，他从来被因缘推着走是没错，但都很被动，他也不知命运会在何时何处为他安排了一个姑娘。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是最传统的老式婚礼，傍晚金色的阳光穿堂入室，如洒金般照映红衣，和衣裳金灿灿的龙凤，如点亮般都飞腾起来。哥哥的脸映得很红，任何光投在他眼里，都压不住他灼灼的，炙热明亮的，欢喜的目光。

“夫妻对拜——”

白雨潇的甘心为爱俯首，而那边的嫂子，喜帕轻轻一垂，柔柔地俯身折腰。

礼成！

满堂皆是欢呼，尽是喜气。

而后觥筹交错，白家这边没有什么亲戚，更多的是朋友，而程家一直在扎根，因而上至长辈、下至晚辈，坐了满院。

这么大的排场，还好有顾迟留坐在他的身边，替他挡酒，就像他，当下的依赖了。

他好像在看着哥哥嫂嫂幸福的同时，除了祝福，并没有许多的羡慕心酸，或许是幸福到什么旁的情绪都容不下了。有一瞬间他觉得很踏实。他感到久违的快乐，踏实使他又有些落地生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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