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白汀让出租车司机绕着整个耀世最繁华的市区跑了一个下午。

“小伙子，我得去交接晚班了，我那哥们已经等我了半小时，大家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你看咱能不能先歇会儿。”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司机从后视镜里和白汀商量。

“我有钱，您再带我跑一圈吧。”白汀又朝前排扔一张钞票，没回头。

“这不是钱的问题啊，唉......”司机捡起钞票，揣进口袋，拨动换挡杆起步，又透过后视镜瞄一眼白汀，“要不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啊？”

白汀吸了吸鼻子，视线依旧盯着那轮高悬的冷月，半晌才回答，“去8号地铁吧。”

听到这个目的地，司机突然来了精神，挺直后背，面露喜色，可算要把这小祖宗送走了。

一路飞驰，街道两边的车流人流变得混沌，白汀从裤袋里掏出烟，点一支叼在嘴里，摇下一半的车窗，伸出手抖烟灰的时候，感受到的热浪竟然还在下午一样让人崩溃。

下午那辆冲下山崖的车，确认是元清毅的。白汀没敢过去现场看，只从车窗里瞄见现场围了一小圈人，元迟就站在那一小圈人中间。瘦瘦高高的一个人影，探头往下看。

白汀让司机停车，司机没答应，说是车太多，没地方停靠。等到开出去好几公里，司机才愿意停。

白汀沿着车流反向跑回出事的地点，人群里已经没有了白汀的人影。

“到了，你下车吧。”司机一个急刹车，随着强烈的冲击感，白汀的脑袋撞上前排的靠背，“8号地铁。”

“谢谢。”白汀怔怔的回神，拉开车门的瞬间差点被热浪吞噬。

8号地铁的霓虹招牌都换了新的样式，纯白的灯带夹在五彩斑斓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文艺。

“汀仔！”门口的制服男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开心的晃着。

眼前的人是熟悉的，白汀记得上个月的他还穿着黑色螺纹背心，不太确定的问，“肌肉猛男？”

“恩，”制服男挥着依旧健硕的胳膊，“是我。”

“你们这是要从良了？”白汀吸一口烟，从墨绿色的门帘探头往里看。

“你还不知道吧，上个月遭人举报说咱们这儿非法集会，哗啦啦来了好多人，十哥也被请去喝茶了。”制服男神情低落，“可咱们这儿什么时候干过不合法的事儿，唉，所以从这个月整改，上半夜一律采用清吧模式营业。”

“十哥，他还好吗？”白汀侧身靠在门框上，掐灭夹在食指和中指上的烟。

“我们哪里有消息？他最近也挺忙的，嫂子这个月刚刚生了小宝宝，他的心思都在宝宝身上，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白汀顿了片刻，脸上挤出笑，“我当然知道。”

十哥没告诉我。

“我就是来看看，那我就先走了。”白汀站直身子，拿手锤了锤制服男的胸肌，笑着转身。

站在流光溢彩的人行道上，白汀第一次不知道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三年前高考的前三天，白建辉挂着满身的伤回家，推开卧室的门就是一顿骂，末了又举着戒尺在白汀身上抽。

“你又欠了多少？”挨完揍的白汀，站在白建辉身侧。

“这回应该还不完了，汀汀，我对不起你。”白建辉那张枯黄的脸上突然老泪纵横，惹得白汀也忍不住哭。

那你为什么还要借？白汀心里骂。

“多少？”白汀蹲在墙角，后脑勺抵在墙上，“还不完也总得有个数吧。”

“元清毅肯定还在记恨我，他简直太狡猾了，明明知道当年的绑架案是我干的，却又不送我进去，一点一点的折磨我。”

“要是我，我也这么玩。”白汀吸了吸鼻子，眉头蹙成矮峰，“说到底是你自己意志力不够，还赖在别人身上。”

“我反正就一条人命，他捏在手里随便怎么玩？可是我总觉得他不会放过你。”白建辉扭头盯着白汀。

当然，你钱的债都是我来还的，白汀心想着，偏着脑袋吐一口长气。

“你和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死，或者杀人。”白汀低头盯着自己的球鞋尖。

“唉......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的办吧，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那个孩子的精神不太正常，可能有自虐倾向，我也只是偶然在游戏厅里听人说起的，总之，好自为之。”白建辉起身去厕所，左手对着镜子摸脸上的伤口，“操，他妈的下手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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