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凄凄柳依依（1/2）

一曲《折杨柳》，两行离别泪。古往今来，多少悲欢离合，两行清泪汇成滚滚长河，淹没了多少人的诗情雅致。

王瑾然走的这一日，似乎上天也有所感应，下了冷冷的秋雨。数不尽的雨丝织了一层薄纱，把江南笼上，似一幅水墨丹青，隐隐约约。数把油纸伞聚在官道旁，没有哭声，有的只是低声叮咛。

“奕之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太勉强自己。”王辰逸握着王瑾然的手，眼里泛着泪光，泪水倔强地不落下来。然后王柳氏、王悦然和王梓然都同王瑾然说了几句，说完眼里都多少有泪。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心安。”王瑾然展出笑颜，至亲就在眼前，可即将遥远。回想这二十年，眼前的人都对他极好，将他视为珍宝。

“阿言。”王瑾然望向杜言。杜言身着蒲桃青的秋衣，长发被绸带束起，面若冠玉，墨瞳里藏着无尽的情绪。杜言真的越加长得好看，如谪仙一般。

“奕之。”杜言在出声时有些哽咽，他自己也想不到会如此。明明昨夜都已经做足了准备，可真正面对王瑾然时，他还是不能自已。

“我，我走了。”王瑾然不想多说什么，他怕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场景，再面对这样的杜言，他会忍不住留下。

“嗯，路上小心。”千言万语，杜言都已经说不出来。千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只需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明白。

王瑾然一步一回头，上了马车。那份眷恋包含了许多，像风吹梧桐，如空阶落雨，似不知归处的风。

忽然，他掀开车帘从车里跳出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拉着杜言就往偏僻处去。直到见不着王家的人，王瑾然就像一只凶兽，将杜言狠狠抵在一棵树上。王瑾然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与他唇齿交缠。

半晌，两人才分开。

“阿言，记得念我。”王瑾然气息不稳，看着杜言。近在咫尺的杜言眉眼如画，甚是好看。

杜言扣紧了王瑾然的腰，眸子深沉，道：“奕之，好走。”

马车缓缓驶去，在雨幕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别看了，三弟已经走远了。”王悦然上前，轻声道。

杜言转头就走，长发飘起，沾了些雨，微微湿润。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梓然，你瞧，有为夫在，你都不必远游。”白沐云牵着王梓然，心中甚是感慨。要是让他们分开，王梓然定是不会觉得如何，他肯定是会彻底疯掉。

王梓然冷哼一声，道：“你这叫安慰我？”

“有杨栎，不会有事的。况且，这是王瑾然做好的决定，而且他和杜言也不小了，有些道理他们会明白的。”白沐云暗叹，王梓然对王瑾然其实很矛盾，明面上总是欺负王瑾然，暗地里却是待他十分细心体贴。

“你对你三弟的感情也是，含蓄得很。”他凑近王梓然耳畔，继续道，“为夫倒是想知道，你是否什么情绪都挺含蓄的？”

王梓然嫌恶地推开他，觉得他蛮不正经的，今天这日子，他还说这种话。“离我远些，没个正形。”

白沐云撇撇嘴，又恢复了平日的笑，牵着王梓然的手更加用力。

杜言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了和记，他抬脚就走了过去。轻轻收了伞，搁在门口，店里是浓郁的糕点香味。

“哟，杜言，你来了。”老板端了一盘葵花籽，笑起来眼角有些皱纹，“怎么你一人来了？小公子呢？”

杜言在店里四处看看，道：“他出远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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