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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灞上魂不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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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刚过,春日来临,原本是欢喜的日子,杜家却迎来了春日霜雪。杜父忽然生了一场大病,久卧不起,药石无医。一夜之间,他的头发白了许多,眼睛也浑浊得不见光芒。

“言儿,不必难过,如今你已经安定了,为父该去寻你那可怜的娘亲了。”杜父虚弱地躺在床上,微微的起伏并没有什么生气。

杜言的母亲名叫叶晴,不是出自名门,却也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她一生勤恳,却在京城那样的富庶之地,还未享得安逸,便病故去了。杜父从未在杜言面前表现伤心,却暗暗积郁成疾,如今突然发作,天神也无力挽回。

杜言握紧了杜父枯槁的手,坚定说道:“爹,我从小便向你学习医术,我一定可以治好你。”他的眼里闪着泪光,手也在微微颤抖。这种如漩涡般的失去的感觉,将他甩进深渊。

王瑾然听闻这件事之后,二话未说,便从王家搬到了杜家,还带了两三个仆人和一位名医。

“阿言,有我在,伯父会没事的。”王瑾然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杜父,紧紧抱住了杜言。杜言双眼无神。

杜言除了照料杜父,就是把自己埋进医书里,一页页一篇篇,不断寻找着合适的法子。有时候,他整晚合不了眼,点着灯看着医术。

“何大夫,杜伯父这病该如何治?”王瑾然在窗外一直看着杜言,他那灯下憔悴的脸让他心里发疼。

何大夫捋了捋胡须,缓缓道:“这心病还需心药医。杜老弟这是积郁,能做的,便是做一些令他开心的事,尝试打开他的心结。”另外,何大夫配了些药方,与杜言先前所配并无太大差别。

之后的一段时间,王瑾然就找了些有趣的话本子,坐在杜父床边,给他讲。杜言进房的时候,常常看见这样的情景。他没有王瑾然那么活泼,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笑。有时候王瑾然讲到精彩之处,他也跟着轻笑。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夜里又下了一场雨,凄凄惨惨,叫人心烦。夜虫唱着嘶哑的歌,悠悠荡荡,找不着来处。树上开着花,像是雪,泛着白色的光。

好像有所预感,杜父将王瑾然和杜言叫到床边,将他们的手搭在一起,笑道:“你们能好好的,我便可以放心了。”他望了一眼门外,眼里盈满了泪水,自语道,“晴,是你来接我了吗?”言罢,便终于闭了眼睛,落了一滴泪,再也没有睁开,安详地去了。

杜父死在二月廿八,出殡那日刚好是清明,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如生者的泪流,如泣如诉。杜言站在雨里,身披素白孝麻,眼尾血红。

王瑾然上前一步,轻轻搂过他,安慰道:“阿言,想哭便哭吧。”就好像曾经那样,无论有什么难过,都可以在他怀里倾诉。

杜言默然不语,一双眼睛瞪得红丝遍布,控制住眼泪,没有哭出来。他揪住王瑾然肩头,用尽所有的力气。

王瑾然知他难受,深深叹了口气,轻抚着他的后背。

一抔黄土埋下,杜言终于失声痛哭,“砰”地一声跪在墓前,一遍遍呼唤那紧闭双眼的人。灵柩寂静无声,没有回应。封墓,立碑,工人们只是面无表情地完成所有的任务。他们见过太多的死别,即便此情此景令人肝肠寸断,他们也难以动容。

白沐云等人皆不忍心见此场景,纷纷移开视线,心中似有石块堵住,喘不过气来。

“爹——!”

遥远的时光仓促走来,杜言有些辨不清真假。但一切都过于柔软,他由不得自己,沉溺了进去。

“言儿,快来!”杜父神秘地向他招手,手里拿了个小竹筐。

杜言小跑着奔去,好奇道:“爹,这是什么啊?”他瞧了瞧,都是些不认识的杂草,带着难闻的味道。

“这是草药,是治病所用的。”杜父从中拿出一块,道,“看,这是甘草,气微,味甜,可作清热解毒……”

“止咳化痰、脘腹等之用。”杜言摇头晃脑,将前些日子在书房里看到的说了出来,一脸骄傲。

杜父摸了摸他的头顶,满意而慈爱地笑着,夸赞道:“我们言儿真聪明!”

杜叶氏端着菜走到门口,唤他们二人吃饭。

“生食五辛,接热饮食,热餐面食,饮酒不已……”稚嫩的读房传来,引来了一些鸟儿落在枝头,转着黑溜溜的小眼睛,打望着里边。

美好的时光在春夏秋冬都十分明丽,带着花香与月光。时间像是在酿酒,悠久绵长,醇香四溢。

“爹,我拜了严卿子为师,以后,我也能替爹娘分担一些。”杜言伏在杜父膝上,笑容像和煦的春风般温暖柔和。

杜父叹了口气,手一遍又一遍地拂过他的长发,道:“言儿,快回去吧,有人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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