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岁夜宴聚一堂（1/2）

芳岁很快就要来临，王家给白家和杜家送了请帖，邀至家中一起享家宴。

王瑾然在籍，认真又正经的样子反倒让人不大习惯。屋子里烧着炭火，十分温暖。他偶尔抬起头，从虚掩的窗缝中，看外面的景色。

红梅白雪，是文人墨客常描的景致。下人们从红梅下匆匆而过，忙碌着芳岁的布置，不觉那美景。

“瑾然，你原来在此处。”杜言推门而入，脱了披风，挂在桁上。他缓缓走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他拿起王瑾然前面的一本，是《计然七策》，下面那本是《易》。“已经开始用功了吗？”他绕到王瑾然身后，才知道王瑾然可是一手好字，端正娟丽，笔力矫健。

王瑾然一甩笔，就赖在杜言身上，仰着头抱怨:“还不是爹，说我成天贪玩，罚我读完这些书。”

“爹说的是实话，三弟你是该早些读书。”王梓然走了进来，抬手捂了眼睛，嗔怪，“你二人怎么时时刻刻都黏在一块儿，二哥的眼睛都受不住。”

王瑾然贴得更紧，得意道:“你也去黏二嫂啊!”

说“二嫂”，“二嫂”便到。白沐云依旧一身白，腰间一段红是先前的红绳编了结，添了分色彩，更是玉人。

“梓然，你家三弟近来似乎在研读功课，我刚好有几册有用的书，改天给你送来。”白沐云过来牵着王梓然，折扇掩面，露出一双狡猾的眼睛。

王瑾然哪里愿意，翘着腿，悠哉道:“二嫂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觉着二哥应该更需要。”

一声声“二嫂”，白沐云觉得已经快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王梓然没有动作，任由他二人斗嘴。

王瑾然偷笑，抬眼就撞进杜言眼里，他也在笑。

“没规矩!”王梓然装作恼怒的样子，抓起案上的书就朝王瑾然脸上扔去，“快些看书!”

屋外红梅艳艳，在萧瑟单调的冬日里，笑意融融，明丽雅致，添了生机。

直到黄昏时，王家也没等回来王悦然。夜色渐渐降临，怕是回不来了。

王辰逸有些遗憾，这还是头一次一家人没在夜宴上聚齐。王柳氏看出他的心事，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安慰他。

“上菜吧。”王辰逸招了招手，叫王富拿来芳岁礼。原本有五个盒子，撤了王悦然的那个，便只拿了四个上来。

王梓然得了《妙法莲华经》，是青岩寺主持手抄本，用的金墨，极其珍贵。王瑾然得的是一块玉珏，温润雪白，中间有一抹青绿如烟，与他很是相配。

二人一掀衣摆，跪了下去，向二老道谢。

因是芳岁前夕，王辰逸和王柳氏都喜笑颜开，让他们赶紧起来坐。

然而，王梓然和王瑾然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上。更甚者，白沐云和杜言又一齐跪了下来。

“哥哥，你怎么了？”白婉依跳下椅子，蹲在白沐云身侧，想要拉他起来。

杜父也是一脸茫然，也还有些震惊之色。

“我们四人，再此求一个原谅。”四人声音很齐，是提早就约好了的。

白沐云看着王家二老，先开了口:“伯父，伯母，我与梓然在此求一个成全，我们是真心心悦彼此。”

杜言亦抬头，道:“爹，伯父，伯母，我同王瑾然，亦是真心相爱。”

王梓然和王瑾然分别往他俩身边靠去，对在场的长辈，皆叩了一个响亮的头，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王柳氏脸色平静道:“你们别叫我伯母。”

一句话，掷地有声，让跪着的四人都出了薄汗。他们不敢抬头，怕见他们难看的脸色。而王柳氏只是和煦地笑着，又继续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好决定，那么是否可以喊一声娘亲？是吧，亲家?”

杜父回以一笑，道:“孩子们都长大了，管不住了。”

四个人，有三个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个个都生得极好，要才有才，要能有能，甚是得他们欢喜。

“夫人呐，你还没问过我啊。”王辰逸不高兴了，孩子们如此大的事情，他怎么一言未讲，便就好像定下来了。

王柳氏偏过头瞪他，嗔怪:“怎么?你莫不是要反对不成?”她又敲了敲跪着的四人，“我倒是觉得咱家的儿有些配不上别人家的孩子。”

白沐云家世极好，精通商业；杜言天人之姿，稳重沉静。而王梓然和王瑾然，怎么瞧，也无非是没长大的孩子，调皮捣蛋。

王辰逸一听这话可不答应，争辩道:“如何配不上?梓然和瑾然虽顽皮了些，但也是资质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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