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蔡居诚这不管不顾的一场哭，可是吓坏了朴道生和后面的邱居新——邱居新从没见过蔡居诚这幅模样，自是吓了一跳；朴道生则是许久没有见过蔡居诚这般软弱模样。不过朴道长毕竟照顾了许多武当年轻弟子，各种各样的惊怒哭笑见得多了，只原地愣了愣神，马上就露出个慈祥笑容，俯身下去反手托住蔡居诚上臂，温柔坚定地把人拉起来。

“又在哪儿受委屈了？”他甚至关切地询问他，眼里是一望无际的无奈和宠溺：“你这孩子……”

被自己师叔这么一叹，蔡居诚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失态。他慌忙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角，涨红脸偏过头去就想当自己并没有在长辈面前丢过脸，转眼却瞅见邱居新杵在旁边也不知站了多久——意识到自己最不堪的模样被这个自己最痛恨的人全看了去，原本就没回笼的理智这会儿更剩不下多少，开口就要气急败坏地威胁邱居新：

“邱居新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说出、嗝……”

“……咳。”

那个突如其来的小哭嗝完全破坏了整个场面的气氛——朴道生忍俊不禁地翘了翘胡子，蔡居诚现在已经要羞恼得烧起来了；邱居新本来也是想笑的，只是见蔡居诚可怜又可爱地红着眼眶，一双眸子闪过武当山朝阳的光，清得好似山泉水濯洗过的黑曜石，便赶紧低头生生止住了那声笑，欲盖弥彰地借清咳一声来掩饰:“……嗯。”

“好了好了，大丈夫莫要哭哭啼啼的；居新且去做早课，居诚也赶紧去洗漱一下——都换了镇玄衫了，怎么在还穿重阳套？”

朴道生这么一说，邱居新才发现二师兄身上不是他平日穿惯的衣衫，而是一套旧了的重阳套；这样一看，他倒是少了些穿镇玄衫时的沉郁，多了几分许久未曾见过的鲜活气来。然而蔡居诚显然不太想解释这件事；他扭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虽轻，却是叫在场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没找到替换的。”

朴道生掌着库房，武当上下谁那里有些什么东西他心里都一清二楚；不过他没有揭穿蔡居诚，只点了点头，手掌搭在了蔡居诚肩头安抚地拍了拍。少见的，蔡居诚没有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只是在他掌下颤了颤身子，竟是奇迹般地接受了安慰——那一瞬间朴道生几乎生出种“孩子长大了”、“多年努力一朝回报”的欣慰感来。他看了看这会儿缓过来一些、不再打着哭嗝说话断断续续的蔡居诚，尤其心疼地摸了摸他一双红的跟兔子眼睛似的眸子——一晚上没有睡并刚刚一场嚎哭，他眼里的血丝更重了，看上去憔悴不堪——大手一挥免他的课业，嘱他赶紧好好休息睡一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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