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母亲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只是象征性的摸摸他的脑袋：“韵也要多努力了。”

叶韵愣愣地看着她。

他要多努力了。

时光飞逝，书柜上他所练过的琴书越来越多。开赛重基础练习，马扎斯重弓法，顿特重左手。一部部以作曲家命名的练习曲集，随着他技术的提高，初级到中级的乐曲表面，已经逐渐覆上灰尘。

虽然没能获得直升资格，过年后，叶韵还是通过了附中的考试。好像今年的直升资格，弦乐器里的小提琴手一个也没有。

母亲听到消息之后微微一愣，最后长叹一声：“竞争激烈啊。”

寒假期间，恰逢有人请客，他们一家人就出去吃饭了。地点是较为有名的一家五星级饭店，对方早早就订好了包间。

对方与父亲谈论商业演出的策划，叶韵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结果，在大厅里，一眼就看见几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孩子正在胡乱打闹。他们个个穿着名牌的运动衣，运动裤，看上去就是小康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叶韵看他们拿着手机试图刷Boss，结果一连死了四四十六次，其中足足十三次都被秒杀。玩游戏之入迷，就连叶韵一直在旁边观战都未曾察觉到。

“靠，这还是人玩的游戏吗？”

为首的男孩爆了句粗口，拿着手机作势就要往地上砸。理智回笼，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做，只是歪歪嘴，愤愤不平道：“走，我们去游戏厅！”

叶韵淡淡的看着他们，目光极为隐晦，不易察觉。为首男孩最后还是注意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迟疑了一下，试着发出邀约：“跟我们一起去吗？距离很近。”

反正他们这一帮孩子也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有一人加入更好。谁知道对方身上会不会有多余的零花钱。

叶韵也不傻，虽然没有去过，但他听过游戏厅是要花钱的。摸摸口袋，叶韵挠挠脑袋：“两百块够不够？”

他也不太清楚裤兜里的两张百元大钞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谁塞给他的时候随手收下了吧，还有可能是从过年剩下没存起来的压岁钱。父母人缘好，塞给他红包的也多，他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存款数万。

只是他对于花钱实在是没有什么欲望。其他人买玩具，买游戏的钱，他全都留着躺在卡里，一分钱没花过。

男孩瞪大了眼睛：“那好啊。走，我们去玩阶机。还可以去网吧，泡他个通宵。”

他不过比叶韵大上一点，说话口吻俨然已是一副大人模样。网吧，通宵等词张口就来。叶韵想到要跟父母打声招呼，但是想到他们正在谈论重要的事情，现在上去打扰怕是不好。再来，要等到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恐怕还要很久。

这样想着，叶韵径直跟着他们堂而皇之的走出了酒店大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四周的男孩惊奇的望着他点击按键的手速，简直不敢相信他是个完完全全的菜鸟。

这里乌烟瘴气的，叶韵在这里享受着属于男孩的那份乐趣。这里有一股子的烟味，红绿蓝紫的灯光有些刺目。没有淡淡的清洁剂味道，没有松香味。没有高雅雍容的水晶吊灯，没有打扫的一尘不染的走廊。

与平时环境的巨大差异让叶韵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在看到四周很多像他们一样的小孩组合之后，才算放下心来。

叶韵漫不经心的刷着手速，专挑那些简单粗暴的游戏去玩。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就连叶韵也被勾起了一些兴趣。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有个男孩要离开，为首男孩一看手表，大叫一声不妙，撒腿就往酒店的方向跑。叶韵跑的慢了些，等到回去之后，那些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喂——”

只听见背后远远传来声音。之前的一个剃着板寸头的男孩朝他挥挥手：“以后再一起玩吧——”

叶韵喉咙一动，心底有种莫名的触动。然而，还不等他应下，男孩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你跑哪去了？”

一声严厉而又恼怒的女声从叶韵的背后传来，之间母亲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知不知道我们早就要走了，却四处找不到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叶韵垂下头去。按母亲的说法，他就像是个搞错了节奏的小提琴手，不遵守指挥家的动作，当然会被骂。

叶母越骂越愤怒，或许还掺杂着几分后怕：“本来想你跟你大哥不同，稍微是个省心一点的孩子。结果也跑出去疯了，瞧瞧。”

叶父扯了扯叶母的衣角，之间后者朝他狠狠一瞪。叶父弯下腰去，朝着叶韵和蔼的笑笑：“告诉爸爸，你刚刚一直在这个酒店里吗？”

叶韵摇了摇头。

叶父没有追问，只是叮咛道：“以后要去哪里，先跟我们说一声。而且你还小，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懂了吗？”

他朝着叶韵温和而慈祥的笑着，却压的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与韩叔叔一样的表现，但叶韵却不习惯被他这样关注，有些别扭的扭了扭肩膀，草草应了下来：“嗯。”

7.

之后，叶韵再也没跑丢过。练琴，学习，练琴，老老实实的当个令父母省心的孩子。父亲一如既往的飞来飞去，到这里那里进行表演。母亲时常把小妹往爷爷奶奶那里一丢，跑去上班，然后再把小妹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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