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2)
西启地候适宜,一年四季轮流交换。
冬日寒冷,连着好几墨云阴沉,终在一日下起了大雪。
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院内的梅花也开得香气悠悠冉冉。
一夜风来,带了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落落,堆满了西启整个皇宫。好纯白的雪,掩埋了一切不干净。
晚来天雪,容齐披着醉云色斗篷,领子一圈是毛时茸茸的白色绒毛。
源儿在他身旁,两人立在廊下的开间看外面的雪花如羽毛轻飘飘地落。
天界和花界从来没下过雪,像月光一样清冷的雪花纷纷洒洒,除了院内的雪松和翠竹还有点颜色,不一会儿就堆一地雪白。
好美啊,雪色把夜晚都映照得白了。
源儿终于提起裙角,跑进院中去接雪玩儿。
她是仙子,自然不畏惧什么严寒,他只是看着就心生担忧。小荀子送来了另外的斗篷,容齐也迈进雪景里,披在她身上。
源儿玩儿的太开心了,雪瓣在手心融化了一抹冰凉,回头对着容齐灿烂地笑,“容齐,下雪了。”
美人如雪九分白,肌肤生暖齿生香。
容齐注视着源儿欢喜无所觉的侧脸,她一手伸着接雪花,人界都和这雪景一样安宁静好。
身旁的人和雪一样干净,容齐伸手要去握她垂在身侧的那一只手,源儿兴致,恰在刹那,双手都伸出去捧雪了。
她太容易满足,一点点景色就喜欢得不得了。
容齐看着自己的手,雪花擦落微凉,空空的。
容齐失笑,也没再强求,目光宠溺望着面前的女子。能护他的源儿快乐,他亦由心欢悦。
雪景多美啊,却也那么冷。
深宫重重,院落森寒。身着夜行衣的秦漫拖着一只受伤的手臂,鲜血一滴滴坠入雪地,像一朵朵跌落的红梅。
她冷眼看着容齐和源儿,也看到了容齐那只伸出去又回来的手。不屑冷笑了一声,潜回冷宫。
三更天。
夜半的风格外的寒,配着雪色更加彻骨。
秦漫点着一盏小灯,牙齿咬住为自己上药包扎完。敲门声混在风雪夜里叩叩想起。
美目一紧,门外响起容齐温和的声音,“是我。”
深夜造访,非奸即盗。
秦漫开门,果然见门外只有容齐一人。
院中空落再无人气,秦漫态度实在不善。
容齐往她身后看去,染血的纱布都还未处理。
她受伤了,容齐开口,却是问道:“母后又让你去杀人了?”
“一个宸国的奸细而已,自是用不上禀报过陛下。”
容齐淡淡,“北临有意联姻,母后着意封你为公主,嫁与北临。”
秦漫先前对此一无所知,一时怔住,继而讽刺,原来她不止是个杀手,还要肩负此等重任。
她的命,从来由不得她。
目光愤恨抵上容齐的眼,“你那个小仙女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若要封公主联姻,她才该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
容齐冰冷看着秦漫,她的命运如何,与源儿无关。
“呵…”
秦漫自嘲地笑,“我只是很恨,为什么在这样昏暗的世界里,还有人活得那么干净。”活得那么自由。
凭什么她们这些人,就要活在黑暗里不见天日为他们的平安无虞拼命。
“你把她护得那么好,我只是有点嫉妒罢了。”
容齐眸光低敛,摩挲指腹,“是她在护着我。”
若不是她,他可能早就死在母后的无数次断药里,也死在无数次宸国派来的刺客手里。
秦漫哂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太后从小把我安排在这里训养,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不过她大概没有想到,我就是死,也不会愿意被人掌控一辈子。”
容齐端言,“我并无意与北临结盟。”
秦漫犹如听了胡话,“如今宸国虎视眈眈,眼看西启上下,国力越加衰弱毫无起色,你若拒了北临和亲,就不怕西启被吞没?”
她不是不清楚形式,只是不甘心。
“还是,你当真是怕我逃了,太后要用你的小仙女和亲啊?”
“逃?你往哪里逃?”
容齐揣摩手心,眉目冷淡,“北临丞相秦咏游历天下时,曾著过一部《山河志》,里面记载了各国的城池险要防守布局,更记载了如何攻夺取胜之法。有传言,得《山河志》者得天下。”
秦漫不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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