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赃俱获（1/2）

婉琴寻了一夜未找到赵怀壁，被前来寻她的小七好说歹说拖了回去，她走后许久，赵怀壁才从旁走出，她找了他一夜，他躲了她一夜，这个时候，尤其这个时候，不想让她看到那样手染鲜血的自己。

起先的浑身颤抖，无法抑制的内心恐惧已经渐渐麻木，赵怀壁站在这座雀桥旁，无声地站立许久，想着只要轻轻跳下，那幽深寒冷的湖水就将淹没他的呼吸，带走他的生命，这尘世的种种纷争就与他再无关系。

无数次的前进后退中，他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像魏嬴那般一死了之。他不想死，害怕死，他懦弱了，胆怯了。身体顺着内心的脆弱徐徐滑下。抱住膝盖将头深深掩埋，放任那种可怕的空虚滋长，侵袭。

他的父亲，赵国公，与叛军相勾结，传递军中机密，使得承国一夕间数座城池被攻陷，陷害季抚害其入狱，蒙皇帝猜忌，废其武功，甚至为保家族荣盛，暗中贪污敛财，策划在承国被攻陷后投靠叛党以保地位权势不衰，若非被无意撞破看到那些往来信件，其上父亲的印鉴，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于是意料之中的争吵，愤怒，甚至在争吵中与父亲出手，最后…他看着自己的手，那里是早已干涸的血迹，那是他父亲的血，到死仍用那种失望，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赵怀壁狠狠地捶打自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一拳接着一拳，很快身体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有了颓废过后是片刻的清醒。

他开始能够冷静下来思考，好歹是曾经的状元爷，脑子自然是灵光的。

他想着很快父亲的死会引起的轩然大波，父亲的死因是瞒不住的，只要细细查询就能发现父亲与敌军勾结的事实，那么等待赵府的，就是帝王的愤怒以及用鲜血来浇灌这种愤怒。如何才能保全受此事牵连的家人？

国公骤死的消息爆出后，国公府满门素缟，闭门谢客。而赵怀壁堂而皇之地从大门进入，随后徐徐关上门扉，坦然面对涕泪满面，几欲崩溃的母亲。

父亲的尸体被放置在灵柩中，他走时尚未闭合的双眼此刻已然闭合，赵怀壁走到灵柩旁朝着棺内颤抖着伸手。

“怀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赵夫人捏着他的手腕，面容狰狞。

“母亲，是我杀了父亲。”赵怀壁迎上母亲眼神，眼前的母亲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容颜枯槁，再无半点雍容贵气。

印象中的母亲，是气质出众的大家闺秀，即使已不再年轻，但因保养得当，每日都化着精致的妆容，总能透出一股温婉的气息。可眼前的女人蓬头垢面，怒目含泪。仿佛失去了天般崩溃了。

“畜生！”赵夫人随手拎起身旁的花盆朝着他身上砸去，瓷片的碎裂声中，刺痛扎入骨髓，赵怀壁咬牙硬撑着。

闻讯急急赶来的两位姐姐也愣在当场，短暂的惊诧后，一人拦住了失控的母亲，道，“母亲，别这样！怀儿我们从小看着大的，他怎么会做那种事？”另一人心疼地扶起小弟，将两人暂且隔离。

“二姐，母亲没有错怪我，父亲的确是我亲手杀死的。”赵怀壁轻轻推开赵家二姐的手，声音镇定地道。

“畜生！你竟然，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不管你父亲做了什么，至少他从没对不起你过，也没有对不起这个家过！”

失控的赵夫人力气大了很多，赵家大姐一人拦不住，赵家二姐也松开了赵怀壁，两人又拉又抱才将赵夫人拦下。皆是又惊又疑，“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做了什么？”

赵怀壁也是心头剧震，大姐二姐显然不知父亲与叛党的事，但母亲竟然是知道的！他掩下心头的情绪，眼看距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他道，“母亲，孩子要准备上朝了，大姐，二姐，劳烦你们定要看好母亲，绝不能让她出门，家中也别让其他人进来。待早朝过后等我回来。”

他在母亲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将父亲的尸身从灵柩中抱出，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未得帝王允许，甚至是不能下葬的。

他将父亲的尸身用草席包裹安置在大厅，将凌乱的衣襟袖摆理好，将背上的伤简单包扎后就径直去了书房。

朝堂里的风声总是很快便能传遍，昌銮帝平日里也会颁下赏赐，赠几个奴仆，这样就悄然插了眼线，一旦有人得到了情报，一传十十传百就都知道了，尤其是赵国公暴毙，弑父这类匪夷所思的事。

赵国公平素行事谨慎稳重，深得昌銮帝信任重用，是而施以隆恩联姻帝皇家，可赵国公竟暗中勾结叛党，意图叛国…赵怀壁看着周围隐隐传来的异样眼神，即使平日交好的翰林院同窗，此时也避讳般站在他较远的地方。

人心就是这样，趋炎附势，踩低捧高。

赵怀壁深吸气，站在官员一侧静静聆听着每日奏要，待几个官员回禀完毕，他突然站前一步，双膝跪地，双手**于地，以首磕于交叠的手背，“臣赵怀壁有事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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