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花九苒毫不谦虚：“兄台可是记起什么人？你我素未谋面，今日见你险些坠崖方出手相救。大约是我长得一看就让人觉得亲切，令兄台认错了人罢？”

叶清虞温和道：“是我冒昧了，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我叫花九苒，莫再公子公子的叫了，听来我倒别扭，同我家里哥哥一般唤我小九便可。”

“在下叶清虞，字让之，在此多谢小九公子救命之恩。”叶清虞再次郑重一拜。

“你、你莫再拜我了，”花九苒急忙挡他，“我赶路至此，恰巧碰上你，换做他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小九公子当真宅心仁厚。”

花九苒又道：“还未问你，一人上山作甚？昨夜怕是刚下过雨，山路湿滑难走，你方才那样太危险了。”

“我来采药，昨夜有雨，想着该有些药草滋长。若不是幸好有小九公子相助，我怕是难以得救。”

“你是郎中？那你的药采完了吗？我头次到此处来，不大识路，你能否带我去附近的镇上？”

“小九公子如若不嫌，便随我回去，在我家暂住几日，我也好报答小九公子。”

“啊，”花九苒有点意外，“好啊，劳烦你了。”

乌青镇直属苏州，多是黑瓦粉墙青石巷，古旧木屋临水而建，依桥而立，小桥流水蜿蜒而过，小小的乌篷船在水间穿行，岸上杨柳低垂，曲折小巷幽长，水阁木楼影影幢幢，草长莺飞温婉恬淡。

叶清虞带花九苒坐船到一处河流拐角，临河而起小桥轻卧，一棵高大的榕树盘踞在此，斜后方是白墙粉黛的木屋，院子里晒着许多药草，辟了一方菜园，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屋子后面是大片几人高的紫竹林，闲适静谧。

叶清虞推开篱笆引花九苒进去：“寒舍简陋，委屈小九公子了。”

花九苒兴致昂扬道：“我觉得挺好的，世外桃源，人间竟有如此美景，不枉我白来一趟。”

叶清虞听他这话有些奇怪，说不出来哪里不对，道：“小九公子衣着不凡定是从富庶之处而来，乌青镇或是比不得你的家乡。”

“我家虽然不错，看多了也就那样，我瞧着乌青镇不错，山水秀丽，盛京都不见得比得上。你这里也很好，我十分喜欢。”

叶清虞原以为花九苒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想必自小绫罗绸缎不缺财物，多半会嫌弃他的住处寒酸，确实没能想到他会说“世外桃源”，浅笑道：“小九公子不嫌弃便好，你且在此处安心住下。”

花九苒东摸西望，从晒匾里捏出一根晒干的草药放在鼻子下闻，“这么多草药，你每日都要上山吗？”

“每隔几日去一次，只是近几个月是药草生长的好季节，上山勤快了些。我没有正经医馆，需等候病人来找我医治。”叶清虞看清他手里拿的，立刻捏住他的手腕，把草药放回去，严肃道：“这是半夏，含有毒素不可随意徒手去拿。”

花九苒看着叶清虞握着自己的手，道：“有毒你还放在这里，你一个郎中为何要用这些有毒的药？”

“半夏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的作用，也不全然是害人的。是药三分毒，医者仁心，若是用得好，便不会害人，毒药也可救人。”

花九苒弯起眼睛道：“那你一定是个好大夫。”

叶清虞愣住，方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歉然道：“对不住，尚未问过小九公子，来这乌青镇所为何事？”

“哦，我……来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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