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花九苒在叶清虞家里就这样安顿下来。

傍晚他端正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等叶清虞把饭菜上齐，末了叶清虞落座，在空碗上摆上两双竹筷。

“粗茶淡饭手艺不精，随便吃点吧。”

“不会啊，”花九苒眨眨眼，夹了一筷子鱼肉，肉质鲜嫩入口爽滑，“好吃的，其实我在家时鲜少吃到这样家常的饭菜。”

“为何？”

“嗯……因我母亲哥哥都不会做啊。”花九苒咬着筷子笑的乖巧。

叶清虞垂下眼帘：“想必你家还有丫鬟侍从打理这些杂事吧。”

“有是有，可哥哥不喜我食人间谷物……”花九苒小声嘀咕，复而想起什么：“我住下了，会不会太过打扰?你家其他人呢？我到这这么久还没见过他们。”

“无妨，家中只我一人，你大可安心住这，直至你找到想找的人为止。”

“你……父母亲人呢?”

叶清虞顿了一下，答道：“死了。”原本温润如玉的人此时表情声音都很是漠然。

花九苒蹙起眉尖，脱口问道：“如何死的?”

叶清虞没有回答，目光深邃的对着花九苒，眼神中蕴含森然冷意。花九苒心中一惊，透过他像是重新见到了高不可攀的离重神君，何况如今他们二人不算熟稔，贸然问他家事很不礼貌。“我……我不该多话，我说那话的确失礼。你莫生气，是我一时得意忘形了。”

叶清虞柔和道：“没事，吃饭吧。”眉眼温润与方才判若两人。

花九苒瞧着他神情迷茫，一个人的气势怎能变化的这样快？方才是他看错了吗？

他在凡间的命格究竟是怎样的？

无一亲眷，孑然一身。

那之后呢？

他亲人过世的时候……他会难过吗？

叶清虞为他布菜，抬眸见他呆呆傻傻的模样，用筷子敲敲他碗边唤他回神。“愣着做什么，我瞧你爱吃肉，也要多吃点青菜，尝尝这个。”

“啊，好。”花九苒端起碗偷偷观察，叶清虞照旧温温和和，便暂且放下心，才发觉嘴里塞满青菜。

咳，好苦……

叶清虞借喝茶的动作敛下唇边笑意，装作未察觉花九苒暗暗吐掉他夹的蔬菜。“冒昧问一句，你年岁几何？”

“五……”花九苒在叶清虞的注视下把剩下的句子及时的吞回肚子里。

叶清虞缓缓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几岁？”

“啊，我，我是说我得算算……”花九苒不自觉的坐直身体，眼神乱飘，紧张的不得了。他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按常理来说凡人该活多少长时间来着？化形后至今已有五百一十九年，若再加上化形前的年岁……别说和叶清虞比，就是对任何凡人来说，他大概都已经是个寿命不寻常的老狐狸了，他该年岁几何比较合适呢？

“你不必紧张，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看你年纪不大，独自一人离家至此，有些疑虑罢了。对了，你家住何处？离苏州远吗？”

“嗯，我我不紧张，我十九了。”花九苒答得十分迅速，以证自己没有心虚，强调似的又重复一遍，“嗯！没错，十九了。家住兖州。”

“你有十九？”花九苒面相显小，看着顶多十六，叶清虞不太相信。“既是寻人，你家里怎舍得让你千里迢迢独自来寻？”

“嗯，我自幼未出过远门，我爹说男儿不得如女儿般娇养，给我请了一位有名的云游方士作师父教我功夫本领，趁此机会叫我出门历练。”

“原来如此，那小九公子要寻何人？可有线索？我在此多年，或许能帮到一二。”

花九苒手指紧紧绞着袖子，“那人曾救我一命，如今他因我至此，我来，我来……来看看他。”

叶清虞不经意瞥见花九苒攥在一起的手指，似是轻叹一声：“是恩人啊……”

暮色四合，花九苒在西边背靠竹林的屋子歇下。床上换成干净被褥，花九苒坐在床边，指尖细细抚过缎面花纹。不多时怀中赤色鲤鱼玉佩发烫，花九苒掏出玉佩，手上掐诀向玉佩注入灵力，半空中显出一抹蓝色身影。

“九公子，你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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