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大海再开快点。”邵宜看着自己怀里的脸色惨白的叶西然，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像一团乱麻死死地勒着他。

“我这都闯了三个红灯了，再快就要飞起来了。” 李大海从后视镜的反光里看见邵宜脸上的表情，邵宜是真担心这小孩。

叶西然现在的情况不算好，副驾驶的姑娘不放心频频转过头看向后座。

最近的医院离这儿也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邵宜一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伤口的血也总算是止住了。

叶西然忍着疼，每吸气一下都连带着腹部的伤一块疼，指甲死死扣着自己左手的虎口。

不觉得难过就是心里特别空落落的。

下车的时候，李大海搭了把手把人抬到邵宜背上，邵宜背着他走。

联系好的医生护士早在一旁候着了，把人抬上病床帘子一拉。

清理伤口消毒打麻醉药缝针。

邵宜站在缝合室门口绕圈圈，李大海拿着单子先去交钱，报警的那个姑娘坐在塑料椅子上看着邵宜在她面前转了转去。

“警察同志，能别转了吗？我头晕。”姑娘说。

邵宜看了她一眼，又偏过头扒在门上的透明小方窗上朝里看。

邵宜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也许又是因为警察的正义感吧。

李大海拿着单子往他们这边走：“还没出来啊？”

“没那么快，不知道要缝几针。”邵宜坐到姑娘身边，但目光依旧朝着缝合室的那扇小门看。

“给他家里打个电话吧，我们先回警局。”李大海又坐到了姑娘的右边，“妹子你困不？要不明天过来做笔录？”

“能做个不留名的好人吗？”姑娘笑笑。

“不行。”邵宜表情很冷。

李大海笑了声，找了找上次叶西然奶奶的电话，打过三次全是无人接听。

“没人接。”李大海朝着邵宜举了举手机。

“可能睡着了吧。”邵宜皱了皱眉头。

“他家就只有他奶奶一个人吗？他爸妈呢？”李大海问。

“上次去他家做回访，看到的情况好像是这样的。”邵宜又站起身。

“留守儿童？”李大海有些不可置信。

“可能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吧……”邵宜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叶西然说他爸是个杀人犯。

联系不到叶西然的家属，两人只好待在门口干等着。

缝合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看向坐在塑料椅子上的三人。

“头部没什么大碍，缝了四针。”医生说，“建议患者还是留院观察，腹部的话等下再去拍个b超看看有没有内部出血的问题。”

邵宜应了一声好，他径直走向缝合室。叶西然躺在病床上没动。

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额头上包着一层厚纱布。

“能坐起来吗？”邵宜伸出手拉他坐起来。

叶西然抬眼看向邵宜，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很低：“这件事能不能别告诉我奶奶。”

“不行。”邵宜回答的很快，“我还以为你打架很厉害呢，以后我教你。”

叶西然又不说话了，任由着邵宜架着他把他扛出去。

“接下来怎么说？”李大海看看邵宜又看看叶西然。

“要不你先把这姑娘送回去，太晚了不安全。我留在这儿陪他。”邵宜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行，小孩没人管也怪可怜的。”李大海笑了一声比了一个打电话

的手势，“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啊。”

“行。”邵宜说。

医院没有多余的床位，叶西然挨着邵宜坐在塑料椅子上休息。

“肚子还是疼得厉害吗？”邵宜见叶西然捂着他的肚子不说话。

“还好。”叶西然低着头说。

他和邵宜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距离，叶西然的头偏向另一边没挨着邵宜。

“干嘛呢。”邵宜低笑了一声，“现在跟我不好意思了，刚刚还是我把你背进来的。”

叶西然偏过头看向他。

“大胆地靠过来吧，还没几个人靠过警察叔叔的肩头的呢。”邵宜笑了，伸出手把叶西然的脑袋往自己肩上放，“靠过来还舒服些。”

叶西然靠着邵宜的肩，却没把自己全身的力气放在他身上。

周围空气中环绕着邵宜身上的味道，烟草味，汗味和警服上残留着洗衣液的味道。

三者味道混合在一起说不上讨厌，反倒是让人觉得特别安心。

“谢谢。”叶西然靠着邵宜的肩头看向自己的手心低声道。

“别讲这些不切实际的，那头还疼吗？”邵宜问。

“还好。”叶西然说，“上了麻醉就什么没感觉。”

“你又不是关公，人家医生能不给你上麻醉嘛。”邵宜笑了一声。

叶西然发现邵宜真的很喜欢自说自话，像个小喇叭在他耳边吵个不停。

而且他居然靠着一个男人的肩睡着了，也许是真的累了吧。

邵宜看着他也不知道小孩有没有长开，要是脸上的笑容再多一些，估计也是能迷倒一大片姑娘的。

睡着时的叶西然收敛了那股张牙舞爪的假气势，看上去倒是蛮乖的。

睡着时眉头也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西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身边萦绕着的味道变了，不是再是花香型的洗衣液的味道而是极具攻击性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醒了。”紧接着下一秒便听到了孙易九的声音。

叶西然赶紧坐直身子，把脑袋移开那个是非之地。

“干嘛这么生分，刚刚不是睡的挺好的吗？”孙易九收回手机，揉了揉被叶西然压麻了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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