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1/2）

此间（34）

陈凯风回来了。

没有人迎接，在一个春夜回来的，沿途只有齐修能一直无谓地去暖他的手。

以死殉职。酒是陈凯苍寄来的，一定是栽赃。

话虽这么说，也没人想查，或者说没人敢查。

“我哥……死了?”陈凯苍跪在尸体前，“你在骗我吧。”

“喝酒，死了?”陈凯苍脸色晦暗，“要不是我，要不是你……”

齐修能面色苍白在陈凯苍身后站着，“对不起。”

府里苍凉，本该是欢快的，要在以前，陈凯风便呼朋唤友前去郊外，好不乐乎。

“对不起。”齐修能一遍遍重复着。屋内极冷，只有一声声抽泣。

陈凯风头七过几天，便是齐修能婚事的黄道吉日了。是当今圣上定下的婚日，好大排面呢。

陈凯苍不在意了，他刚当上官也完全不上朝，铁了心要辞官。

“为什么?为什么！”齐修能怒骂道。陈凯风交待说希望陈凯苍成才，当上梦寐以求的史官，“凯风说过——”

“是我害死了他！”陈凯苍抬眸看齐修能，“难道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朝廷上吗！我哥连个冤案都没有，就这样死了！”他冲动之下拽住齐修能的衣服，“还有你……”

如果齐修能不要跟他哥扯上关系，不要喜欢他哥，那他哥怎么可能会死！

话到嗓眼就堵住了，只有泪一直不断流下来，失去了以前所有的冷静自持，是他哥啊。

死了。

齐修能没有反抗，他只是抓住了陈凯苍的手腕，“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陈凯苍回答，“我想好了，我哥走了，我爹需要人一直陪，去哪都好，我们不想再待在这了。”

都是死人的地方。

齐修能放开手，无力垂在两侧，是自己无能，什么都做不好。

“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陈凯苍也放手了，如果哥知道是这样的话会生气吧。

头七过了，沉默地过去了。

无声无息。

这么多年了，城里早就遗忘了那个风流少年，他们谈着哪个俊美公子，说着齐修能跟孙如云的婚事。只有几声唏嘘，已算大方了。

在那日后，“这是什么?”齐修能抬头看着热闹的府邸，满眼是刺眼的大红。

“大人——”

话还未说完，齐修能便冷着脸抓住红色的帘子，平静地说，“我没叫你们动。”说着便狠狠拽下帘子。

鸦雀无声。

明明是平时的语调，偏偏听出了暗藏其中的狠厉和凶狠，眼睛里都是血丝看起来戾气极重。

“我不想看到，都给我撤下。”仆从们抖着手慌慌张张把刚才安好的一个个拆下。

太慢了，太碍眼了。

“都给我出去。”齐修能压抑住自己的火气，“出去。”

待人只剩自己时，齐修能颓然地坐在椅子，满目苍凉，那些红色，喜庆的红色，无耻地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与愚蠢。看到心里都要种暴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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